好吧,不得不说,哪怕平日里杜芷萱装得再如何地端庄贤淑,才华横溢,性情和善,行事有度,大方得体,实则,能令每天到处闲逛,无所事事的鬼鬼们培养出一个演戏爱好的她,可拥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八卦好奇心”啊!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无时无刻,都在“吐槽”。
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杜芷萱心里就转过无数坏主意的秦王,只是迟疑地回答道:“并不。”
“那不就得了!”杜芷萱笑了笑,道:“这世间,有谁不说人,又有谁背后不被人说?”
“倘若,处处以旁人的言论为行事准则,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思呢?”
“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杜芷萱每说一句,秦王眼眸就亮上一分,待到最后,秦王的眼底仿若坠落了整个星空般熠熠生辉。
“至于你说的武候王府的事情?”
杜芷萱撇撇嘴,眼角眉梢间,满是对武候王府一众人,包括钱诗雅这位曾颇受她信任和依重表姐的不喜:“我这个人,向来都‘恩怨分明’。往日里,若非担忧频繁出手反击钱诗雅,会惹来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弟们的反感,我早就狠狠收拾她了!”
“幸而,如今,有你。”
秦王只觉得自己犹如泡在暖暖的温泉里似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熨贴:“我会连着你那份,一起回报予她。”心里却盘算出了诸多明里暗里针对武候王府的计划,尤其是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这对渣男贱女,定要令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活在这世间!
心念转动间,秦王还不忘记一脸诚恳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
四皇子府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
四皇子妃斜倚在软塌里,神情一派慵懒,淡淡地瞥了眼一身风霜的四皇子,和极巧妙地将丫环挤到一旁,自个儿亲自上手服侍四皇子的齐雅欣。只觉得每天顶着张泫然欲泣的面容,和那刻意装出一幅风吹就倒的柔弱模样的齐雅欣,犹如一个唱戏的小丑似的,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演绎着相同的剧目。
偏偏,不论是享受着心仪的美人儿全心意呵护和体贴的四皇子,抑或是将四皇子当成了此生唯一可依靠“天神”,离了四皇子就没办法再独自生活于这世间的齐雅欣,都特别乐意在四皇子妃面前“秀恩爱”。
哪怕,手段过于老套,桥段太过没有新意,但,那又如何呢?
无论如何,只要能激起四皇子妃满腹的愤懑和嫉妒之心,最好,能当着四皇子的面暴露无遗,那么,不愁不能尽快摁死四皇子妃,将那本属于自己的正妃之位夺回来!
当然,这,纯粹是齐雅欣一人的想法。
四皇子妃轻抚衣袖,感受着上面那独特的绣纹,仿若未曾瞧见四皇子待自己的冷淡和嫌恶,更未瞧见齐雅欣看向自己时那越发难掩狠戾的眼神,淡淡地补充道:“不然,我还真犹如头悬利剑般,寝食难安。”
四皇子双眼微眯,眼底的疑惑不解一闪而逝:“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装出一幅贤良淑德的模样,关切询问他的人,竟是往日里那素来不将他放在心上,恨不能府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四皇子妃!
难道,这段时间里,他肆意偏宠其它美人儿,尤其是齐雅欣这位心上人的行为,终于令四皇子妃“开窍”了,明白“夫为妻纲”这句话的真谛,从而欲想方设法地挽回他的心了?
“前几日,我入宫与母妃请安,齐姑娘吵闹着也要跟上,说是许久未见到‘姑姑’,也该与姑姑请安,一诉离别愁肠,并将怀有夫君麟儿的消息告知母妃,让母妃也高兴高兴。”
眼见四皇子面色大变,四皇子妃嘴角微勾,仿若未曾瞧见那虽浑身僵硬,却不再掩饰满腹狠毒阴冷目光的齐雅欣那幅咬牙切齿的模样:“幸而,当时,仅有几个丫环婆子听到了,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与母妃交待呢!”
四皇子眉头微蹙,看向齐雅欣的目光里满是失望和叹息,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外柔内刚,聪慧机敏的表妹,竟会在脑子一时发晕的情况下,不管不顾地暴出这个消息来!
这件事,能是随便说的吗?
倒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女出身,没有一丁点眼力界,若不是碍于那“凤命”的八字,他还真不乐意再宠着这样一个拎不清的表妹了!
“说来,还有一件事。”说到这儿时,四皇子妃特意顿了顿,迟疑片刻后,才一脸犹豫地说道:“齐姑娘在御花园里,与荣华县主起了冲突。”
“荣华县主?”听四皇子妃提及荣华县主杜芷萱,四皇子眼前就不由得浮现那个容颜明媚,笑容璀璨,仪态高洁,更兼之颇受太后疼宠和青睬的姑娘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可就得问齐姑娘了。”四皇子妃眼神闪了闪,仿若未察觉到四皇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失神似的,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的齐雅欣,道:“毕竟,除了当事人,谁能更清楚当日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