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吧,任由她这般‘作’下去,只怕,要不了几年,就能磨平睿儿与她的情份。”
现如今,武候王妃不好直截了当,干脆利落地处置了钱诗雅,以免令武候王世子因着这些年的情份而时刻惦记在她,并因此而记恨上武候王妃,令武候王妃承受母子离心的苦楚。
若非如此,当年,连武候王爷都能弄死的武候王妃,又岂会任由钱诗雅这么个根本就没上过战场,所谓的杀血不见人的心机谋略,也仅仅只是在后宅中学到的,并不知道“一力降十会”典故的姑娘嚣张跋扈,张扬恣意呢?
真惹急了武候王妃,多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彻底弄死钱诗雅的法子。
而,待到弄死了钱诗雅,想要令武候王府恢复到往日里的荣耀,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当年,太后可是为杜芷萱和武候王世子赐婚的,而,钱诗雅这位杜芷萱嫡亲的表姐,借助杜芷萱的信任和依重而手段尽出,煞费苦心地从杜芷萱手里夺走了武候王世子,并令杜芷萱做出慧剑斩情丝举动的前因后果,可瞒不过真正的世家贵族们的探查。
待到那时,只需将这些事情放出去,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到钱诗雅身上,从而彻底洗白武候王府。
“这些年来,睿儿被我娇惯得不知人间疾苦,更认定了天下间的姑娘都是良善可人的。”武候王妃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润了润那干涸的喉咙后,才慢吞吞地补充道:“如睿儿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又岂能受制于女色?”
“即便,没有钱诗雅,我也会找个符合睿儿对‘红颜知己’定义的姑娘,这般蒙骗睿儿一番,让睿儿深刻地领会到‘蛇蝎美人’这四个字的真谛,往后,才不会再在女色上栽了跟头。”
“不过,老话说得对,‘吃一堑,长一智’,在钱诗雅这样手段厉害的姑娘身上吃了亏后,往后,睿儿才无惧任何姑娘的算计,从而真正达成冷心冷情,将女人当成可以利用的棋子,不好用了就随手抛弃,一心思索着如何发扬光大王府!”
“待到睿儿从钱诗雅布下的‘爱情漩涡’里走出来,并不再愿意看见钱诗雅,更将钱诗雅当成路旁随处可见,想踢就能踢走的碍眼石头时,我就能好好地收拾钱诗雅,令钱诗雅这个自诩手腕高超,聪慧机敏的姑娘认知到何为真正的‘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了。”
……
而,与此同时,钱诗雅居住的主院里,王嬷嬷奉上茶水后,迟疑片刻,轻声问道:“世子妃,你真要到将军府,请求郡主给予协助?”
“不然呢?”钱诗雅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在袅袅的茶烟中看不太真切,唯有那带上了一丝苦涩和不甘的话语清楚地传到了王嬷嬷耳里,“事已至此,我还有何选择的余地呢?”
“可……”王嬷嬷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地看着钱诗雅。
“奶娘,有话,你就直说吧。”钱诗雅叹了口气,道:“总归,已到这般程度了,再苦,也苦不到哪儿了。”
王嬷嬷怜惜地看着钱诗雅,嘴唇动了动,倒底还是将到喉的关切和宽慰等话语咽下肚去,只因,以她照顾钱诗雅多年,对钱诗雅性情的了解,却是知晓,此刻的钱诗雅根本就听不进她任何安慰劝说之词。
万般无奈之下,王嬷嬷只能本着“响鼓不用重锤敲”的想法,提醒道:“倘若,安平郡主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呢?”
“前因后果?”钱诗雅冷笑一声,“这,还需要特意探寻吗?总归,过了今日之后,只怕,盛京大街小巷都会传遍此事了,我又何苦费心助杜芷萱和秦王这对奸夫**遮掩一二!”
至于其它的?
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奈何她呢?
虽然,到现在,王嬷嬷依然不太明白钱诗雅为何这般憎恨杜芷萱,并甘愿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要令杜芷萱寝食难安,彻夜难眠,心力交卒,凄惨离世?
但,做为旁观两人争斗十多年,并担任钱诗雅奶娘十多年,早就将钱诗雅当成自己亲生女儿来看待的王嬷嬷,让她眼睁睁看着钱诗雅由往日里的胜券在握,一步步地被逼到悬崖,还真不可能!
于是,在眼下,钱诗雅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劝说的情况下,王嬷嬷只能岔开话题:“世子妃,老奴以为,今日王妃的举动太过怪异。”
“仿若,刻意激怒世子妃,只为了令世子妃立刻赶往将军府与郡主求救!”
做为一个前世混迹于后宅几十年,由最初被算计,被陷害,到后面的主动出手算计陷害旁人的重生女,钱诗雅的心理素质并非普通十多年的姑娘能相妣美的。
此刻,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嬷嬷的话外之意,不由得微眯双眼:“奶娘,你是说?”
眼见钱诗雅脖子上面的青筋慢慢地消失,就连那不该出现的因满腹愤怒而浮现在面庞上的红晕也褪去,扭曲得不成样的面容再次恢复到往日里的秀丽高洁,王嬷嬷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世子妃可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