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以为,这段时间里的相处,我俩早已心灵相通,如今瞧来,倒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这般说着的时候,杜芷萱也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看着小公主,那幅立刻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的姿态,只令小公主自责愧疚不已。
小公主忙不迭地拽住杜芷萱的衣袖,一脸歉意地地看着杜芷萱,赔罪道:“是我的错。”易位而处,若旁人用这样的言语来试探,自己不定会做出比杜芷萱更激烈的举动来。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关心则乱”后面的话,却是不太好说出口,于是,小公主揪着衣襟,神情扭捏地说道:“若非将你当成好友,闻听此讯后,我也不会彻夜难眠。”
说到这儿时,小公主还特意将自己那张满满都是疲惫和憔悴的面容凑到杜芷萱面前,指着自己眼底那清晰可见的血丝,和眼下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扁着嘴,满是委屈地说道:“这,可都是我对你上心的证据啊!”
这些年,仗着皇宫几大的喜爱,甭说皇宫了,就连盛京其它地方,小公主也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偏偏,在面对杜芷萱这般冷漠的划清彼此界限的举动时却会心生不舍,然后,心甘情愿地跟杜芷萱赔罪。
这,是目前年纪的小公主想不明白的。
不过,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小公主毫不犹豫地将多余的思绪抛到了一旁去,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像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尾巴和耳朵全部耷拉了下来,满是无辜和委屈地瞅着杜芷萱。
杜芷萱心里一乐,再无法继续板着一张脸,只能偏过头去,以免被小公主察觉到自己眼底的窃笑和欢喜等情绪,嘴里则慎重地说道:“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只是,你却不由分说地怀疑试探我,我心里不舒坦,自然要吓你一下。”
说到底,如杜芷萱这样恶名满盛京,却因悔过自新而被太后恩赐了“荣华县主”的爵位,同时,还特意留在宫里暂住半月之久的姑娘,又有谁不怀疑太后的用意呢?!
而,相比起这半个月里,每夜碾转反侧,却依然于第二天做出一幅若无其事模样的妃嫔们,小公主是唯一一个知晓此事后,就特意一大早跑到自己住处坦然相问的人。
若非真正关心一个人,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因此,哪怕小公主又是试探,又是质问,又是怀疑,杜芷萱依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沐浴在大太阳下面,令整个人都生出一种慵懒的感觉来。
“原来,你竟是在吓我!”小公主嗔怪地瞪了杜芷萱一眼,在杜芷萱特意让开的地方落坐,挽着杜芷萱的胳膊,将脑袋也枕在杜芷萱的肩膀上,两人像普通的姐妹般,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说着独属于女儿家的私房话。
“不是我见不得你好,实在是你们家有几个姑娘,上赶着与人为妾,如今,盛京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惹了不知多少人的厌恶。”
往常,有多少人羡慕勇诚候府三房加起来共十个金尊玉贵的贵女,并摩拳擦掌地盘算着要为自家子孙迎娶回一位,那么,如今,就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嘲讽勇诚候府一众人眼里只能看见荣华富贵,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忘记了,巴巴地将自家的姑娘送与各个王府为妾。
因这一点,在得知安平郡主即将带着自家外孙女杜芷萱入宫的消息后,小公主才踌躇不定,待到见到杜芷萱,被杜芷萱那与众不同的爽朗大气性格所吸引,并与杜芷萱坦然相交后,才会越发地担忧起来。
只因,“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在勇诚候府那样污糟的大环境里生活了十多年的杜芷萱,是否也同其它“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世家贵女一般,表面上再如何地端庄贤淑,私下里却依然存在攀高枝的念头呢?
毕竟,说到底,“人心隔肚皮”,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哪怕再有谋探人心之能的人,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能将一个人的性情摸透彻!
更不用说,生长于皇宫,却被皇后有意无意地护着,并未见识到太多独属于后宫阴暗面的小公主。
唯一令小公主庆幸的,却是她那生来就能敏锐察觉到人心情绪的“第六感”。若非如此,哪怕小公主再如何地与杜芷萱一见如故,皇后也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拦阻小公主与杜芷萱相知相交的可能。
“人各有志哪!”并不知道这一切,却如同小公主一般,早就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穿越到大梁后第一个“好友”的杜芷萱,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也有劝过。不过,姐妹们却以为惨遭退婚的我心怀嫉妒,所以,才会阻拦她们青云直上之路。”
“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们上窜下跳,只为了攀上向往中的那根高枝,从此以后,过上自己梦想中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也就候府那些被老夫人等人洗脑了的傻姑娘,才会一径地认为做妾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小公主眨眨眼,满脸的惊诧和不可置信:“难道,她们不知,大梁向来没有将小妾扶正的规矩?”
“那有什么呢?”杜芷萱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