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
安王世子妃冷笑一声,微眯的双眼里满是对“抓了一手好牌,却打成了臭局”杜莜的鄙夷和不屑,“倘若,求救真有用,王府又岂会三媒六礼聘我为世子妃?我呀,真正想看的是她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入地,求救无门的凄惨情景!”
人哪,最可悲的并非是一直处于悲伤,痛苦和绝望中,而是眼睁睁看着逃离地狱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出现,触手可及,却最终,只能再次眼睁睁看着它们消失。
“世子妃,一切,已经过去了。”林嬷嬷怜惜地看着安王世子妃,宽慰道:“往后,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而,那些踩着你上位,煞费苦心算计迫害你的人,也定会自食恶果!”
“嬷嬷,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纠结于前尘往事。”安王世子妃抿了抿唇,压下到喉的叹息。
都说世家贵女不愁嫁,尤其是那些家世好,自身又足够优秀的姑娘,一旦及笄,前来求娶的人会将门槛都踏平。曾经的虞国公府庶出三姑娘,如今的安王世子妃,也不例外。
倘若,没有杜莜这位勇诚候府长房庶长女,上赶着与安王长子做一个没有名份的侍妾,并为此放弃了早年定下的婚事,落得个“贪图荣华富贵”的恶名,那么,与杜莜是手帕交的虞国公府庶出三姑娘也不会被安王府给盯上,从而不得不与自己真正倾慕的“寒门子弟”分别。
对于世家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们来说,一切破坏她们谋得一桩“天造地设”佳缘的人,都是她们必需“除之后快”的仇人!
若非如此,能越过候府一众姑娘,颇得老夫人疼宠的杜莜,又岂会在安王世子妃嫁进来后,就沦落到被“打入冷宫”,不再被安王世子想起的结局呢?!
一切,不过是安王世子妃对杜莜的报复。
显然,林嬷嬷也想到了这一点,遂建议道:“世子妃,待会,世子回府后,你可要收敛了脾气,与他好生好气地说此事。”
“无论如何,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万万不能令世子再次顾及杜庶妃身后的势力,而偏宠于杜庶妃。”
“嬷嬷,倘若,世子真有此意,就绝不会聘我为妃!”安王世子妃摆了摆手,一脸的满不在乎。
即便相比前朝来说,大梁的女性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倘若成婚后,夫妻情分变浅,无论哪一方都能率先提出“和离”,并在解除了双方的夫妻关系后,真正达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目标。
而,皇室,却是唯一的例外。
凡是嫁入皇室的姑娘,哪怕与自家夫君貌合神离,却也只能维持着这段表面婚姻。故,安王世子妃根本就不需要顾及安王世子的想法,甚至,若可以的话,她还巴不得就此与安王世子分居!
哪怕,像曾经的凤兰县主,如今远避寺庙清修的安王妃一样,也无所谓。
总归,无爱,无恨,又何需为安王世子打理后院,每日为那些后宅的烦琐事情操碎了心,满头华发,皱纹横生,生生折腾出一幅早衰的样貌,却还得不到对方一句体谅感激的话呢?
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就去做吧!
不过,想起那曾无数次有意无意戏耍了安王世子的勇诚候府,安王世子妃不由得轻笑一声,眼底满满是对安王世子这般遭遇的“乐见其成”:“谁让勇诚候府频繁地耍弄世子,而,世子又是当今男子中少见的睚眦必报的人呢!”
男人哪,真狠下心来时,这世间,还真没什么事是他们办不成的。
垂眸思索的林嬷嬷,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恍然大悟:“世子妃高见!”
安王世子妃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长睫掩住眼底的轻嘲,唯有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隐隐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出卖:“若非如此,我又岂会放任杜莜恃宠而娇呢?!”
如此一来,不仅能消磨掉安王世子对杜莜最后一点怜惜和愧疚之情,更能令冷静下来的安王世子,每每看见杜莜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被勇诚候府一众人排斥和拒绝的情景来。
这一切,尽在安王世子妃掌握之中,唯一超出她预料的,却是杜芷萱这个被人为捧杀和算计,致使其劣迹斑斑,恶名远扬大梁各处的勇诚候府长房嫡长女,却能在一众精于谋算的长辈亲人眼皮子下,出现这般令人惊叹的逆转场景!
“可惜,往常,我竟未能想到借助身份的便利,提前结识杜芷萱。”每每想起往事,安王世子妃都扼腕不已,尤其在杜芷萱被太后赐封为三品实权的荣华县主之后,心里涌现出来的懊恼和郁闷等情绪,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给淹没。
“世子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林嬷嬷抬起头,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杜莜居住的院落,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老奴以为,能得到太后青睬的荣华县主,无论是心机谋略,为人处事的手腕都绝不可少。”
“由此可见,往日里,恶名远扬的荣华县主,不过是处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情况里。如今,幡然醒悟的荣华县主,绝不可能是一个‘不计前嫌’,特别大度,宽容,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