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诡异的静谧。
“唉……”不知过了多久,瘫软在椅子里的钱诗雅才悠悠一叹:“奶娘,明日遣人送一张贴子到相府。”
若,这张贴子还未到莫文君手里,就被婉拒了的话,那么,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除了相爷夫人,莫文君的嫡母郑氏以外,不作第二人之想!
武候王府
相比起不敢接受自己被相府夫人给摆了一道的钱诗雅,同样被今天这桩事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武候王世子,很快,那派出去调查此事的侍卫就前来秉报了。
“竟有此事?”武候王世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记得,几年前,雅儿救了相府小姐的消息传开后,郑氏很喜欢端庄贤淑,大方得体的雅儿,隔三茬五就会邀请雅儿过府一叙。”
“如今,这才多长时间,郑氏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竟做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武候王世子冷笑一声,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算计:“看来,前儿个,才得了陛下夸赞的莫相太过得意忘形了,竟内帷不修,合该让他长长记性。”
话落,武候王世子就唤来侍卫,低声交待了几句,看着侍卫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后,又唤来林管家,无视林管家眼底的不赞同,径直吩咐道:“林管家,准备一匣宝石,一匣珍珠,十匹贡缎,再将前儿个珍宝斋送来的四套头面首饰,全部送到将军府,交给雅儿亲收。”
顿了顿,武候王世子还不忘记补充交待道:“记住,一定得是雅儿身旁侍候的王嬷嬷或陈嬷嬷才能亲收,其它的人,不论是太后还是长公主赐下的嬷嬷,皆不行!”
“世子……”林管家暗叹了口气,想要出声再次劝说一二。却在抬头的那刻,发现武候王世子正拿阴恻恻的目光看着自己,仿若自己说出一句不中听的话,就准备拨脚砍了自己时。不得不将到喉的劝说话语咽下肚去,心里却再次怨恨起引得武候王世子头晕目眩,“一怒为红颜”的钱诗雅来。
或者,他该遣人送一封驻扎在西北边境的王爷,请求王爷速速回京处理此事?
不然。任由武候王世子再这般“作”下去,哪怕皇帝看在武候王爷征战几十年的功劳之上,也不会在容忍了武候王世子以此为倚仗的退婚请求后,还能再无视武候王世子因钱诗雅而挟愤,找御史弹劾相爷啊!
仿佛察觉到了林管家心里的想法似的,武候王世子不再掩饰自己满腹的杀机,冷冷地威胁道:“林管家,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在这一刻,林管家只觉得自己犹如被一条冬眠中被惊醒,不悦地张开了带着锋利毒牙的血盆大口,思索着该从何处下口啃咬自己的巨蟒给盯住了似的,后背沁出来的冷汗,很快主将内衫打湿了。
……
不得不说,武候王世子的小算盘打得确实不错,只不过,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重权在握的丞相,几十年的官场生涯里,莫相不知经历过多少明里暗里的敌意和算计,早就修练成精。而,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和莫相恩爱非常的郑氏,又岂会是那般轻易就将莫相把柄送到政敌手里的?
不然,为何,钱诗雅设计救下莫文君,并和其相交多年。还隔三茬五地出入相府,只恨不能拜莫相和郑氏为义父母的情况下,还能掐准时机来这样一出?
……
勇诚候府,文斓院
飘进房里后,林太医说出来的第一句就是:“小姐,大喜啊!”
杜芷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一般,倚在软塌里,浅笑盈盈地问道:“喜从何来?”
林太医飘到矮桌旁,落坐后,整理了下自己奔跑得太急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衣裙,然后,才道:“莫相夫人发话了,从此以后,拒绝钱诗雅踏入相府一步!”
“听说,武候王世子买通御史,想要弹劾莫相内帷不修,却反被莫相抓住了小瓣子,上折子弹劾他品性不端,有婚约在身的情况下,还同未婚妻的亲表姐搞到了一起!”
……
杜芷萱还来不及发话,就只见挤满了整个房间的鬼鬼们,犹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人扔了一颗炸弹似的,炸开了!
“恭喜小美人,贺喜小美人!”
“估计贱表姐呕血不止了吧,可惜,不能近距离围观一二啊!”
“贱表姐这算是另类的‘一鸣惊人’了吧,想想就觉得特别酸爽啊!”
“小美人,不如,我们这就弄死武候王世子和贱表姐两人,来为你庆贺?”
“极是!极是!!”
明明是馊主意,偏,一众鬼鬼们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畅想起弄死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两人的七十二种办法来。
杜芷萱满脸黑线地看着越说越兴奋,以至于连大脑和心脏都不知暴了多少个的鬼鬼们,对眼前这幕惨况视若不见:“你们给我收敛点!”
在这种情况下弄死这两人,绝对不会是惊喜,而是惊吓!
“谁也不许擅自作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