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是第四个,砸到杜芷萱面前的茶杯。
而,这次的力道,却是之前那三个茶杯力道之合,就连伸脚去踹茶杯的关将军都冷了脸,差点就忍不住满腹愤懑地拨出后背的大刀,将老夫人砍杀了!
“四丫头,若,在武候王世子面前,你能像今日这般俐牙俐齿,巧言善辩,那么,我相信,武候王世子定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这次,终于被激怒的老夫人用一种仿若淬了毒的目光,阴恻恻地看着杜芷萱,“你那位表姐,就是武候王世子心上人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并未错过屋内众人,尤其是钱氏和杜芷薇两人那惊惶眼神的杜芷萱,点点头,一脸坦然地说道:“不错。”
“什么时候知道的?”虽,早就有所猜测,但,事实真相浮于水面的这一刻,依然令老夫人心里烦闷不已,只觉得做了多年养尊处忧老封君的自己,竟被杜芷萱这么个黄毛丫头给忽悠了!
在这一刻,老夫人心里突然浮现出一抹看似荒谬,却越想,越觉得颇有可能的猜测——这一年里,勇诚候府诸多和杜芷萱有关的事情,尽在杜芷萱掌握里。甚至,说不准,杜芷萱还隐于暗处,推波助澜,引导了这一切!
“很久以前,我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却并不敢相信。”杜芷萱叹了口气,“直到一年前,我在酒楼里巧遇互诉衷肠的武候王世子和表姐,才知道,早在我跪求太后赐婚之前,两人就已互生情愫。”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地退让,以成全你那表姐和武候王世子?”老夫人淡淡地看着杜芷萱,心里却难得地浮现一抹欣赏来。
唯有这样果决勇敢的姑娘,才无愧身上流淌着的候府那尊贵的血液!
不过,很快。老夫人就将心里这抹绝不该出现的欣赏给掐灭了,看向杜芷萱的目光却变得越发地幽深起来:“盛京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真和你无关?”
“当然!”杜芷萱磨了磨牙,漂亮的凤眼里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连原本放于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若我真有这样巨大的人脉能量,早在一年前,我就和武候王世子撕虏开来了,又岂会容忍他和表姐两人明里暗里地眉目传情。做出那令人不耻的私相授受举动!”
“是吗?”老夫人状若呢喃,凝视着杜芷萱的目光里满是不信和质疑。
只是,转念一想,这一年来,不知杜芷萱是否受了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私下往来一事的刺激,虽频繁地来返于将军府和勇诚候府,却并未再遣人盯梢武候王世子,以制造各种巧遇,而是如同前朝的大家闺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难不成。这一切,真是“纸包不住火”的意外?
这,还真是喜闻乐见!
虽,世人向来信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更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之类的说法,但,又如何比得上势均利敌之下的两虎相争,出现的两败俱伤来得更令人畅快?
以前。她竟没想到利用这一点,来收拾安平郡主这个仇人!
幸而,如今,幡然醒悟的杜芷萱和本就机俐狡诈的钱诗雅对上了。倒也算是一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热门大戏!
不提屋里其它人的暗自思量,和犹豫踌躇,单单极了解杜芷萱本性的钱氏,就双眼微眯,长睫掩住眼底的狠厉。
可以这样说。“捧杀”了杜芷萱,并和钱诗雅“里应外合”坑害算计了杜芷萱的钱氏,从最初,就不相信杜芷萱的话!
只是,眼下,杜芷萱这一年来的表现,却又历历在目。
难不成,杜芷萱是又一位生死之关走一遭,从而大彻大悟的姑娘?
抑或是说,其实,这些年来,杜芷萱只是在“扮猪吃虎”?
……
短短时间里,钱氏心里就浮现了诸多念头。而,不论杜芷萱的变化因何而起,钱氏都打定了主意,定要趁着杜芷萱惨遭退婚的大好时机,将杜芷萱狠狠地打落谷底,让杜芷萱再也无法翻身。
否则,谁敢肯定,经历了这样一番凄惨场景,再次腾飞的杜芷萱又会准备怎样报复她和杜芷薇?
不仅老夫人、钱氏和李姨娘这三位和杜芷萱结怨颇深的人心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就连原本围观看戏的二房于氏和三房李氏,以及候府其它的姑娘们,纷纷盘算着如何避开杜芷萱被退婚一事带给自己不好影响的同时,也狠狠地收拾一番惹来这样麻烦的杜芷萱。
房间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就在这时,候府管家前来秉报宫里的内侍前来传旨了,于是,众人纷纷行动开来,而,杜芷萱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的一堆鬼鬼们也欢快地吐槽起来。
“卧槽,我没看错吧?竟然是太后身旁颇为得用的大太监!”
“小美人,老实交待,你前世烧了多少柱香,拜了多少间庙,这般折腾,竟还没将太后的宠爱给消磨一空?”
“大写的一个服字啊!”
“小美人,求指点抱大腿秘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