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老夫人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众人,最后,则停留在杜芷萱身上。
那样阴冷的目光,令杜芷萱后背发凉,仿若一条毒蛇从身上爬过似的,不寒而悚。
“莜儿是府里第一个出嫁的丫头,她的嫁妆多少,关系到府里以后其他丫头出嫁的情况,更会影响到京城其他世家对我们勇诚候府的看法。所以,我决定这次从公库里拿出三万两银子,为莜儿置办嫁妆。”
最后这句话,老夫人是特意看着钱氏说的,哪怕钱氏心里再多不满,在杜侍郎的眉头皱起来之前,也只能深吸了口气,勉强按奈下满腹的恼怒,佯装为难地说道:“母亲,虽莜儿是府里的长女,但,莜儿的身份摆在那儿。按照惯例,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多拿出一万两银子置办嫁妆。若超过太多,怕外人会多想。”
将杜侍郎思索神情看在眼里的钱氏心里一喜,脸上却不露声色,慢慢地补充道:“尤其那些和我们相交的人家,要知道,就连王府里的庶女,也只有四万两银子来置办嫁妆。”
杜侍郎眼眸闪了闪,其实,他并不在乎银两的多少?或者可以这样说,做为一个在外面拼杀的男人,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内宅里的事情,都由钱氏这个女主人打理。
而以勇诚候府目前的情况来说,别说三万两银子,哪怕十几二十万两银子,也是没问题!
杜莜是杜侍郎的第一个女儿,从某方面来说,寄托了他的许多父爱。但,这样的宠爱和他的官途来比,可就落了下乘。
“母亲,这……”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眼钱氏:“钱氏,我有说这三万辆银子,全部用来置办嫁妆吗?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长的脑袋是干什么的?就不能多想想吗!再不济,你自己嫁到府里的的时候,安平郡主不也额外给了你几十万两压箱银子吗?”
无需抬头,钱氏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看向自己是那特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甚至,就连杜侍郎也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钱氏张了张嘴,脸色忽青忽白,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声,老夫人却根本不想听她的话,径直吩咐道:“行了,这件事情,就照我说的办。另外,你们几个丫头的添妆礼也要准备起来了。”
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杜芷萱等人说的:“鉴于你们以前从来没有办过这些事情,身旁侍候的嬷嬷也不一定清楚,我在这儿就先提点你们一二吧。”
“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新娘要晒嫁妆,所以,这嫁妆的多少,从根本上来说,不仅仅关系到新娘在夫家的地位,还关系到你们以后的人生。”
“每一个当家主母在自己的儿女十岁的时候,就会对和自家交好人家的子女进行一个初步的了解。若并没有合适的联姻对象,那么,他们就会将目光放到京城其他的世家里。”
“他们往往会从哪些方面来进行鉴定选择呢?不仅仅是每一场的宴会,还包括世家女出嫁时,其姐妹们的添妆之物,从而对其品行性格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杜芷萱淡淡地看着老夫人,仿若没有听出老夫人的话外之意似的。
杜萍微微垂眸,仿佛突然就对地毯上的花纹图案生出兴趣似的。
唯有杜芷薇在老夫人注意不到的一个角度,冷冷地看着杜芷萱,心里隐隐发狠:若不是杜芷萱,她绝对不需要大出血!
不,其实,她也不需要大出血。
既然,这一切都是杜芷萱引起的,且,杜芷萱还是她的嫡姐,那么,做嫡姐的承担起这个责任,又有何不可?甚至,说不定,她还能借此得到一些精神上和物质上的赔偿。
比如说,那套她艳羡了许久的手绘四君子图的花瓶……
连和杜莜同胞姐妹的长房三位姑娘都冷漠以对,就更不用说二房和三房那几位本就不喜杜莜的骄纵和得宠的姑娘了,那更是给纷学着杜萍,眼观鼻,鼻观心,一幅不在状态的模样。
久久没有等来众人回应的老夫人,捻动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看向杜芷萱的目光里满是晦涩,“萱儿,你准备了哪些添妆之物?”
杜芷萱轻抚衣袖,一脸的不解:“祖母,前几日,我就精心挑选了几样礼物给大姐,难道,大姐并不喜欢?”
最后这句话,杜芷萱是看着杜莜说的。
不待杜莜回答,杜芷微微垂眸,思索了下,道:“若大姐不喜欢,就把那些礼物还给我,待到下次我得了其他的物品后,再送给大姐。”
什么叫无耻?这,就叫无耻!
一瞬间,众人均用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杜芷萱,浮想联翩。
杜莜的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出声的时候,老夫人却用一种犹疑不悦的目光看着钱氏,虽未出声,却用行动表明钱氏这个做主母的,根本就没尽到教养的职责!
钱氏抿抿嘴,知道今日自己不出头,必会被老夫人记恨上,遂用一种无奈和宠溺的目光看着杜芷萱,嗔怪道:“你这丫头,以前,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所谓添妆,是指将你自己珍惜的物品送给姐妹,而不是用别人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