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不放心,问道:“黎姑娘,你怎知那就是阿鲁台的大帐?”
寒栎撇撇嘴道:“我因躲避红胡子的人,潜形匿迹,一日在草原深处发现有鞑靼人的几路哨兵,巡逻十分严密。我好奇心起,就摸了过去,发现一片蒙古包绵延有方圆几里,最中心的一个金顶鸦翅,除了阿鲁台的王帐,还能是谁的?”
严先生望天而拜:“老天!您保佑此次王爷能顺利擒获阿鲁台!”
寒栎在地图上标注好阿鲁台的位置后,抬起身目视汉王:“王爷,您该践诺,放我走了。”
朱高煦瞟一眼严先生,严先生会意,含笑道:“黎姑娘,您太心急了,您这说一声儿,我们怎知道是真是假?怎么着您也得等着我们班师回来吧?”
寒栎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好,你们就去吧,只是若是这几日阿鲁台的大帐搬迁了,可不关我的事。我就在这儿恭候佳音。”
朱高煦怎生放心她自己留在城内?她要是想趁着大军不在的时候溜走,恐怕没人能看得住她。他又示意了严先生一下。严先生苦笑着对寒栎道:“黎姑娘,您看,这草原上一片空旷,原是最容易迷路的地方,某还想请姑娘不辞辛苦,帮我们带个队。”
寒栎心知是他们不放心自己,却是不愿意跟着他们走。他们大军开拔了,自己想找空子溜走岂不方便?当下皱眉道:“找个熟悉的向导想必不难吧?兵贵行速,你们这次去更该是疾如星火。怎奈我伤势未愈,这种急行军却是吃不消,我死活无所谓,但是万一耽搁了王爷的大事可就万死莫辞了。”
朱高煦和严先生也犯了踌躇,两人都有些心虚,这时又不能说:是我们给你下了药,吃了解药你就活蹦乱跳啦。但是放任她留下却更是一万个不放心。
朱高煦想了想,吩咐严先生:“去准备一辆大车,多备些马,一路换马不换车,让黎姑娘在车上歇息。”
寒栎气得心中冒火,脸上还得挂着笑:“谢过王爷体恤。”
朱高煦一摆手:“就这样,你准备准备,一刻钟以后就出发!”
又对伺候寒栎的侍女道:“多给姑娘带些方便些的吃食和茶水,这一路上恐怕没空打尖休息,把车里布置得舒适些,让姑娘路上能好好休息。“
寒栎来到大明朝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军队。只听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后,不过数十息,就见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带起处处烟尘,一队队人马操弓持戈,奔驰至校场整齐列队,一队队人马汇入后静无声息,等到全部集合完毕,也不过半刻钟,至始至终,人不言马不嘶,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候。
一身戎装的朱高煦登台,扫视了一遍台下静静等候的兵马,见各列人马齐备、刀甲鲜明,满意地微微颌首,也不多话,只一挥长刀,喝道:“列队!出击!”
寒栎也默然登上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朱高煦跨马跟在车旁,弯腰从车窗对寒栎道:“行军途中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就叫我,我就在你车旁,不会走远。”
寒栎点点头,心中对汉王的看法又有了些改观,能有这只一望便知的铁血军队,便知能让这样的队伍臣服的绝对不会是个草包人物。
五万大军就这样静悄悄地出发了。征西前将军郑亨亲率三千前锋,朱高煦和寒栎居于中军,一路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军士只在早晚各下马休息半个时辰,解决一下便溺问题,连吃干粮都是在马上解决的。寒栎初时还担心汉王会上车来骚扰她,但是几日来朱高煦一直与普通军士一样吃睡在马上,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急行军是多么苦累的事情,显见对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了。他以一个皇子亲王之尊,竟能吃下这番苦,也足以让人钦佩了。
这番人衔枚马裹蹄地急行军了三日中午,就有前锋先哨传来消息:前方已经见到了散落的鞑靼人的帐篷。
朱高煦见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便下令:“继续打探,这个鞑靼人的营区有多大范围,军力布置如何,阿鲁台的王帐是否在其中?”
随后朱高煦下令:“就地隐蔽!等候命令!”
不过半个时辰,郑亨就亲自来报:“王爷,此处营区方圆绵延有数里。最中央的大帐上确有金顶,据估量兵甲应在五万到八万之间,如果我们出其不意,应该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的。”
朱高煦点头道:“好,传令下去,全军休息,到今夜寅时出击!郑亨,你带着前锋营持火器突进,王潜、李玉龙,你们各带五千人左右包抄,带足火油,一路烧过去,堵住阿鲁台的退路!其余的兄弟们,跟着我杀向阿鲁台的老窝!”
众将领了军令都各自去了,朱高煦也翻身下马,来到寒栎的车前,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迈步上车,端起桌上寒栎的茶也不问冷热,直接灌进去,然后抹一抹胡子往榻上一倒,对寒栎说声:“到子时叫我。”说完人就鼾声大起,已经睡得熟了。
寒栎瞪着这个抱着她的枕头,裹着她的羽毛被子,睡得人事不知的人,咬着牙想,趁这会儿抹了他的脖子他大概都不知道。只是杀了他自己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