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不凡哼了声,随手挥出一条白灿灿的火光,将倾倒油灯与木桌一同燃起。火焰腾空,屋子里顿时亮如白昼!
可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再去寻找朱遗尘和玉萍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骆不凡气得一掌推出,嘭的声把燃烧的木桌击得粉碎,碎屑连同煤油一起溅到床榻、墙壁、窗棂上,一霎时焚起了熊熊大火。
唐羽、熊耀华见此情状,知道在此逗留无益,于是转身离开了石屋,沿原路退回到湖边。
这时,约有七八艘张满风帆的大船,在洞庭西山的周围出现。
驶离岛屿一里远的地方,缓缓停下,一字排开。号角声中,船上的巨炮猛烈开火,向岛上肆意轰击!
一发发炮弹拖着长长的哨音落在四周。
轰隆一下,身后的半面墙壁被炸倒。
碎石乱飞。
熊、唐二人赶忙滚入石坑,蹲下身子。这会儿就听得背后有人高声喝道:“大家谁也不要慌乱,赶紧抄家伙,准备跟官军决一死战!”
话音才落,从岩石上跳下一个大汉,一字须,鹰钩鼻,满眼凶光。手里提着一口赤铜薄刃大阔刀,正是那个飞天将军。
不一会,高墙上立起一个个身形,强弓硬箭,居高临下,全部瞄准了下面的沙滩。
飞天将军站在瞭望楼上,握着大刀,杀气腾腾:“诸位听着,这洞庭岛四周,除了滑溜溜无法攀援的峭壁,就是水草缠绕、暗流汹涌的浅滩,因此对方如果想登陆,必定要走眼前的开阔之地。大家都给我拼死力战,绝不能让他们往前走一步!哪个胆敢退缩,老子当场格杀,绝不容情!”
在飞天将军旁边,是一个身材高瘦、两眼深陷、颧骨凸出的男人,穿了一身青衣,手中攥着丈二蛇鞭。想必就是那个三当家铁蜈蚣。
瞭望楼下,一时燃起了几十盏风灯。一队大约二百人的水匪手持各种武器,守住要隘通道。
湖中战船炮击了一阵,便开始放下几十只小艇,载满士兵,开始抢滩登陆。
快艇溅起水花,破开湖面,直迫过来。
这边水匪也是张弓搭箭,蓄势以待。
官军快艇登陆后,纷纷跳下船,扑上岸来。
不料在沙滩和石墙之间,却隔了有十几丈远的距离。沙滩上的细沙子由于长久受到潮水的浸泡,变得松软泥泞。一脚踏上去,就要陷下去一个深深的坑穴。
官军行走迟缓,不断跌倒,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下来。
飞天将军握紧拳头,猛地一挥,大喝道一声:“放箭!”
数百只密如雨点般的羽箭挟带劲风,划空而过,射向沙滩上举步维艰的士兵。
官军纷纷倒地。
战舰不断地放下小艇,士兵潮水般、前仆后继地涌上来。水匪则占据有利地形,远用箭射,已待靠近了便用长枪、大刀突刺劈砍,凄惨嚎叫之声此起彼伏!掉头断臂,羽箭穿胸,双方的血肉铺满了崎岖陡峭的窄道。
飞天将军和铁蜈蚣率队在后督战。
稍有懈怠胆怯者立斩不饶!
唐羽伏在礁石后,瞄了熊耀华一眼,断然说:“咱们得想法帮他们一下,不然官军强攻,伤亡一定不小。”
“我也想帮忙,可是怎么帮?”熊耀华伸脖子望了两眼,不耐烦地说,“对方几百人,咱们只有两个。再说他们兵刃在手,弓弩强劲,只怕咱俩还没等杀过去,就被给他们当成活靶子,射成了刺猬?”
唐羽想了想,道:“水匪此刻突遇大军压境,将主力尽数调到前方防守,后面一定很虚弱。我们不妨乘乱混进寨子,寻找他的薄弱之处……”
“对,对,乘机捣他一下子!最好能放上一把火,这样那些水匪必定军心大乱!”熊耀华一听心花怒放。
两个人说罢,起身离开岸边。
直奔湖边水贼的寨子而去。熊耀华怕被人认出,又就近寻了块白布,假装受伤,连头带脸缠满了半边。
不一会功夫来至寨门,守卫的兵丁拉开弓弦,高声喝问:“什么人?再不说话我放箭了?”
熊耀华故意喘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脸色狰狞,上前一把揪住兵丁的脖领,骂骂咧咧说:“老子在前边苦战,脑袋差点都被官军砍成两半!你们在这里享清闲,人五人六,一转眼的时间还假装不认人了!”
兵丁被唬得五迷三道,连声道:“认识,认识,你不就是那谁,那谁吗?我知道,只管进去无妨……”
唐羽、熊耀华乘势摸进了寨子,走过一片空地,来到平房前,正在四处逡巡,不知去往何处。忽然从屋里踱出一个三十多岁、头目一样的人,叫住他们:“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到处找什么东西?”
熊耀华赶着跑过去,点头哈腰:“禀报头领,前方官军攻势凶猛,羽箭快用完了。因此飞天将军吩咐我等,速来大营,提取一批箭镞……”
“你们是哪个队的,队长又是谁?”头目模样的人打量着他们,满腹狐疑,“我咋瞧着那么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