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东山。
湖里一片白雾迷茫。
唐羽和熊耀华一身**,从水里爬上岸。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拧干衣服,又穿了回去。
二人乘黑摸去同口客店。
藏在灌木丛后往里看。
几间屋子都亮着灯,隐隐从窗口能瞧见里边有人喝酒、猜拳,吵吵嚷嚷。熊耀华贴近唐羽的耳边,轻声说:“如今咱们当务之急,还得设法找到那位姓朱的寨主,从他说话的口吻判断,应该知道熊大经关押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架不高、穿着短衣的男子出了房门,嘴里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径自来到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停住身子,解开衣服……
二人快速交换了下眼色,忽的一下跳起来,上前擒住这个人。唐羽一手捂住口唇,一手将短刀横在他脖子上:“别出声,否则马上要你的命!”
这名男子本来在屋里灌了一肚子酒,胸闷腹胀,想出来方便一下,岂料才出门、脚还没有站稳,就碰上这样两个凶神恶煞?酒劲登时吓醒了一半,慌忙应道:“有话好说,你们千万别杀我……”
“快告诉我,那个姓朱的二当家,他住在哪儿?”唐羽追问。
“他,他就住在山冈那边的石屋。二寨主喜欢肃静。”短衣男子不明白对方问话之意。
熊耀华双目寒光一闪,擎起匕首:“如果敢有一句谎话,没你好果子吃!”
“不敢,绝不敢。”短衣男人舌头发硬。
“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小角色,伙夫,每天负责为飞天将军和三当家铁蜈蚣采办酒食。”短衣男子连忙回答,“两位好汉,万望明鉴,我也是穷人家出身。家里日子实在混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当了水匪。平日里从来不干坏事!”
“闭嘴。你现在立刻带我们去找那个朱遗尘,记住,少耍花样。不然我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熊耀华用指头抹了抹明晃晃的尖刀。
男子应声不迭。
熊耀华跟唐羽将他带到山坡后郁郁葱葱的野树林。向下望,在朦胧月色中可以看到岛上的房舍大都集中在中部地区。短衣男子站在山包之上,瞧了瞧,往东南方向一指,说:“朱二寨主就住在那里。”
唐羽纵目望去,在那面山洼之处隐约可见两间石屋,灯光稀疏。
他点了点头,乃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你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撒谎。”短衣男子指手画脚,急于表白。
熊耀华推了他一把,喝道:“别废话,你在头前带路。”
短衣男子讨好地一笑,转过身去,刚欲抬脚,熊耀华霍然出招,一掌挥出,正劈在他脖子上的大筋!男子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唐羽惊讶地问:“你这是干嘛?”
熊耀华俯身查看了一下,并不在意:“我没有要他的命!只是让他在这睡上几个时辰,不绊手绊脚,影响咱们做事就行。”
两个人撂下那男子,拣了条小路下去,三绕两绕,越过一片礁石丛,就来到一幢石屋之前。
石屋四周围了一圈大墙,高约五六尺。
熊耀华来至墙下,蹲下身子,唐羽踩上他的肩膀,两手抓定墙头,一耸身便翻了上去。他骑在墙上,又伸手把熊耀华也拉了上来。二人凌空跃下。
墙里正好是一丛丛矮草,十分松软。
两人趋过后院,从过道蹑足又进了前面。这是一座方方正正的由石块砌就的平房,格局虽小,但院落颇为宽敞。
窗上糊着一层轻纱。
一抹橘红的灯光从屋中透出。
唐羽悄没声地靠近窗口,侧耳倾听,屋里蓦地传来一声女子地问话:“白天那两个汉子,被你送入湖中,炸沉小船、失足落水,也不知道被弄死了没有?”
一个略带点沙哑的男子声音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他们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
听嗓音分明就是那个二寨主朱遗尘。
女子仍有点不明白:“当初你怀疑他们两个是官府中人,为何不直接交由飞天将军,一刀杀掉算了——非要兜那么大个弯子,将二人带至同口客店?”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飞天将军他们摸不着头脑。而且刻意要把注意力吸引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朱遗尘得意洋洋,继续说,“自从三个月前铁蜈蚣来到水寨,与飞天将军朋比为奸,沆瀣一气,完全将我架空。这次又同那个骆不凡勾搭,收受封赏,哼……”
“所以你才要一力接受官府招安吗?”女人口气淡漠。
“什么招安、归顺,说说而已,岂能当真?那不过是我随手一用的障眼法。”
“这样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也敢信口开河?”
“小心肝,这还不明白,现如今的洞庭水寨不是你我的了。”朱遗尘叹息一声,说,“它已经完全被飞天将军和铁蜈蚣两个人把持!”
女子啐了一口,似乎愤愤不平:“遥想当年,这股人马不过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