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鹤暗吃一惊,愕然道:“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来去自如,如果我想走,莫非还有人能拦得住?”
陈芳芳眯起眼睛朝他望了望,微笑着摇头:“你走不了。非但我,另外还有几个人,都想把你留下来。”
林放鹤掸了掸衣袖,苦笑道:“还有别人。我知道,芳芳,你一定在方才的茶里下了迷药……”
“你搞错了,师兄。”陈芳芳盈盈一笑,“茶里肯定有一些东西,但不是迷药,而是催情花……”
“催情花?”林放鹤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是的,要迷倒你这样一个精熟于江湖门路的高手,普通的那些药又怎么会管用呢?”
“你这倒是有点高抬我了,既然精通门路,又怎么可能着了你的道。”
陈芳芳凝注了他一会儿,忽然眼光又不经意了。淡淡的就像远山的一抹闲云:“因为这是出自西域邝九幽的一种奇毒,你不可能会解的。乃是用雪山药草,天竺毒花,再加上九幽教主亲手培养的灵蛇、冰蟾,配制而成的旷世毒药,名字就叫‘法海你不懂爱’。它无色无味,遍布虚空,可以从人的呼吸道直接进入五脏六腑……”
林放鹤奇怪:“邝九幽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他遗留下的毒药怎么还会流入中土?”
“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足可以攻破任何的坚城壁垒。”陈芳芳举起雪白粉嫩的尖尖手指,轻嗔薄怒,埋怨道,“第一就是钱。师兄,你走了这些年江湖,又在朝中为官,见多识广,不可能连‘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浅显的世俗道理都不懂吗?只要你的钱足够多,哪怕皇后的乳罩、皇帝的龙衣都能买得到!”
“那还有一样呢。是什么?”
“那一样就是我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空谷啼莺般动听的嗓音,接着花摇柳颤,走进来一个身穿薄如蝉翼轻罗衫的女人。
她当然就是那个“纤手一挥、无血不归”,一剑倾城的沙千刀!
沙千刀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站在林放鹤跟前。一袭淡绿色,轻飘飘,柔软的丝袍裹在她那又成熟、又苗条的**上。
她的皮肤光滑而细致,莹润如玉,看上去简直像冰一样,在灯光的辉映下,宛如透明。
脸上的五官如出于最高明的雕刻大师之手,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已接近完美。而那双清澈如水,晶明透亮的眸子,顾盼之际,更有一种说不出、勾魂摄魄的魅力。
沙千刀脸泛红霞,荣光更增十分丽色:“张山一别,匆匆数日,想不到在这我们又见面了。林大人,人生可谓无常?”
“原来是你,果然神通广大。”林放鹤转过头,斜眼看着陈芳芳,说,“想不到你居然和道衍他们搞在一起。”
“别说得那么难听。”
沙千刀柔声细语,启唇道:“大家毕竟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细枝末节,可以求同存异。既然目标相同,那谁和谁走在一起都不奇怪……”
“这里也包括您的五百一十九次婚姻吗?高论,确实是惊世骇俗,不过在下不敢苟同。”林放鹤微微叹了一口气。
沙千刀又笑了,那么千娇百媚。说:“是啊,我从小就喜欢你们这样有个性,有气质,样子长得帅气又迷人的男人。”
“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头上长角,身上有刺,迟早会伤到你。”林放鹤笑眯眯,说,“再说我半点也瞧不上你。像你这样一个半老徐娘、人老珠黄、又老又丑的女人,青春不再,还在卖弄风骚,着实让人恶心。我要是你,一定会远远地躲起来,然后买上几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沙千刀鼓着腮,仪态万千地迎上来。
一阵醉人的香风充满了空中。
那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也不是花香,而是一种发自女人身体的淡淡幽香。好的女人就像是鲜花,不但爽目,而且秀色可餐。
沙千刀的眼里突然迸发了初恋般的痴迷,她不动眼珠看着林放鹤,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盯着她的情郎:“你本来就不招人烦,现在又掌握了这么大一宗宝藏的秘密,就算是一头猪,我也会把他当做君王供奉的?何况,你总比一头猪要可爱……”
林放鹤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算用刀子把它剖开,还是找不到!”
“女人有很多办法让男人开口的,每一种都有又直接又有效。”沙千刀嘤嘤一笑,说,“也许天生体力就不如男人,所以我们不会打打杀杀。男人看上去高高大大,孔武有力,威风凛凛,其实还不就是一条蛮牛。只要你在他鼻子上穿一个环,在前面一拉,他就会乖乖跟你走……”
“所以接下来你也要在我的鼻子上挂一个铁环吗?”林放鹤苦笑。
沙千刀柔声道:“不,你是一个英雄。至少自认为英雄。这样的人心气都很高的。何况你又中了邝九幽的绝世奇毒,浑身动弹不得。我绝不会折辱你……”
林放鹤又笑了笑,他现在除了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笑一笑,至少可以让自己身心舒松:“看来我还应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