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一席话,夜离轩顿时醍醐灌顶。
这个玉妃,他是识得的。入宫之时,便于婉婷私交甚好了。
大家闺秀中,她不仅是个知书达理的,也是个文采出众的。
不过夜离轩对她并不是特别有印象,若不是虞婉婷一直提及她,他是半点也没兴趣了解于她的。
以前他总感觉,这个玉妃对他流露着仰慕之情。便是让虞婉婷离她远些,可虞婉婷还是跟她关系亲近,半点没疏远了去。
夜离轩直觉下毒之事跟她大有关系,可这后宫之中,去见先帝的妃子,定是要惹出不少的闲话来。
他只有离开了皇宫,让了宫中的内线调查。
因得玉妃份位不高,是以她并没有寝宫可居。她与先皇的其他妃子,皆被打发至了冷宫居住。
不过她们之所以到冷宫居住,并不是因为不得宠,而是为先帝守住清白直至终老罢了。
是以她们以前的丫鬟、份额这些东西,都不曾少了去。只不过由一人一个宫,换成了一群人一个宫罢了。
夜离轩的内线乃是其他宫的宫中女官,好好的一个女官,一天往着冷宫探听消息。其他不明情况的可能觉得她是好奇心重,可无缘无故就被打听的人,自然就心觉不对了。
玉妃听说自己的贴身女婢跟外宫女官走得近,自然心起怀疑。其他宫里的事不去打听,偏偏往冷宫里来打听,怎能不让人心中疑惑?
当夜,玉妃就将那贴身女婢留了下来,扔了一根白绫在她身边。
“说,这些日子那宫中女官向你打听了什么?”
玉妃放下茶盏,声色一厉,便是吓得那跪着的小丫头直发抖。
“那女官没跟奴婢说些什么,只是讨教些吃食的手艺。”
玉妃看着那宫女有些畏畏缩缩的,缓缓的伸手拿起了杯盖。又是摔在了地上。
宫女一听那杯盖碎裂的声音,顿时吓了好大一跳,直视着玉妃的眼睛有了些害怕闪躲。
“当真只有这些?本宫可是知晓你说了谎话的。你可要想好了,你若不老实交代。今夜就由这条白绫送你一程。”
那宫女顿时瞪大了眼,磕头求饶。
“娘娘饶命,奴婢定然老实交代。”
宫女磕头磕得“咚咚”作响,玉妃却没有一丝在意,对着她便是冷然问道:“那便是说说。那女官找你究竟何事。”
“前些日子那女官确实只问些无关紧要之事,不过今日她问了奴婢想不想离开冷宫,她可以给奴婢想个法子。”
呵,这么大的本事?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一个小宫女,为的是什么事呢?
“什么条件?”
就这么轻轻缓缓的几个字,硬是吓得那宫女揪紧了心。便是叫她对着一条毒蛇,她怕也没这般紧张。
“她,她想知道当初虞夫人的毒是不是在水云宫中的。”
那宫女顿了一顿,还是硬了心,老实做了交代。
她是玉妃带入宫的丫头。见识过玉妃的手段,自然晓得赐下白绫这事不是糊弄她的。若不老实交代,自个儿的性命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比起就此一生,她宁愿在冷宫中做个下人将就到出宫之时。
水云宫,便是玉妃以前居住的宫殿。
玉妃心里一叹:这么久了,夜离轩总算是查过来了。
“你可跟她说了?”
那宫女生怕玉妃置了气,忙是赶紧答到:“奴婢哪里敢背叛主子?自然是没同她说的。”
玉妃看着这小丫头,心底冷哼了一声:她不是不敢,而是怕说了没讨得了好吧。兴许是要别人做了些什么表现,她才肯老实交代的。
“你便是跟她说。她主子想知道,就让她主子自己来见我。还有,本宫有一件他必须知道的事。”
玉妃想得很是清楚。这件事,连以前的皇德妃都不曾知道。除了夜离轩会查。不会有其他人的。
玉妃可以肯定,这查的人就是夜离轩。一想到他,她心里有些期待雀跃,更多的却是嫉恨。他所爱之人,为何偏偏是她?
玉妃的意思,那宫女自然不敢不说。这女官自然也向夜离轩传达了这个意思。
夜离轩听了话。心里头一想,便觉下毒之事跟玉妃脱不了干系了。
她现下身处于冷宫,自然再也折腾不起大风大浪的。
猜到结果,夜离轩本不想去见她,可一想到那句必须知晓的事,他还是抵不住满心的好奇。
到底她有什么事,是他必须知晓的?他自觉是没有的。可恰恰是这种明觉得没有,却又被人确定说有的事情,才更加让人心里好奇难耐。
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皇太妃找了个借口,宣了人来。
玉妃接到皇太妃的宣召,心里甚是激动。一颗心像要跳出来似的。
那种感觉,一如许多年前她初见夜离轩,那种情窦初开的感觉。
可他见到她又会怎样呢?质问吗?或许只有这么一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