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母妃,愿母妃身体安康,福寿延绵。”
“孙儿参见皇奶奶,愿皇奶奶身体安康,福寿延绵。”
方才在外面只教夜雨泽一遍,他就有模有样的做了全套,当真聪明伶俐。
“一直没有入宫给母妃请安,向母妃告罪了。今日公公来请泽儿,儿臣心中惦念母妃,便是不请自来了。望母妃不要怪罪才是。”
毕竟没得通传就擅自入宫,理应解释一番。
“坐吧。”
这番缘由,皇德妃自然挑不出错处,怎好无故怪罪。
她四十好几的年纪,却是保养得同三十岁的女子一般。皮肤光滑细腻,体态丰腴。只是这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给她添了些沉重之感。
她拿过茶盏,呡了一口,打量着凤倾月。
刚才的事她也听说了,两次见面,凤倾月都是进退有度的好姿态。傲骨天成,且心思玲珑,是个能成大事的。可惜……
“喝茶吧。听说泽儿喜欢红豆汤,本宫特地叫了御厨准备,泽儿快些尝尝。”
皇德妃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让人有些瘆的慌。
凤倾月拿起茶盏,奶娘不合礼仪的从背后戳了戳她。
奶娘不守规矩做这些小动作,想必很是着急了。难道是怕她喝下茶水?
现下这般场景,也不好相问,便假意呡了一下。
而泽儿看着那红豆汤害怕得紧,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
“泽儿怎的不喝?莫不是皇奶奶这的东西比不得府里的?”
被皇德妃问到,泽儿身子一愣,答不上话来,一点没有往日的活泼。
凤倾月急忙接过话头,帮他掩饰着。
“母妃莫要多心,这孩子是在挂念爹爹呢。自从三皇子远行,泽儿就食不知味,吃不下东西了。”
这心病的问题,便是请了太医也看不出究竟,总让人无话可说了吧。
“既是这样,就让泽儿跟本宫住上几天,做个伴,亲近亲近。”
没想到皇德妃会来这么一手,凤倾月脱口而出“怕是不好吧。”就没了下话。
“怎么?难不成我还会亏待了他去?”
“不是,儿臣怎么会这么想呢。能陪伴母妃是泽儿的福气。”
凤倾月一边应付着皇德妃,一边暗自焦急着。心思一转,便也不再顾忌了。
“只是三皇子发了话,说让泽儿必须住在府里。儿臣也不知其中因由,拿不得主意让泽儿留在宫中。”
她心里不踏实的很,今日什么事都透露着古怪,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泽儿。
一切都推脱到夜离轩身上,他自有办法解决去。
皇德妃冷眼瞥过凤倾月,没再接话。
她自然知晓夜离轩没有说过此话,只是凤倾月在应付她罢了。
但她强留下人,会更是让人觉得刻意。那么她与夜离轩的母子关系,就永难修好了。
她抚过指甲上的寇丹,打量着自己的手,随意挑了个话头。
“说来也是奇怪,前阵子入冬,明玥宫里的四季春竟然败了,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的,又谈起花草来了。这皇德妃到底是何意思?
“儿臣向来不擅摆弄这些奇花异卉,还请母妃指教。”
“哪有四季不败的花呢。想要花开不败,就得好生养着不是。若不把它多余的枝节全部剪断,又怎能一枝独秀呢?”
皇德妃所指的,难道是泽儿?她想说泽儿是那多余的枝节,得除了去吗?凤倾月不敢再深入了想,只觉得她好生可怕。
总归是自家血脉,她不该会是此种想法的。但愿是自己会错意,想太多了。
“原来如此,儿臣受教了。”
皇德妃把凤倾月一顿好瞧,不再说话。
明明是个聪明人,不应该体会不出自己的意思。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在刻意装傻。
本想着她识趣还好,偏偏是个不识趣的。始终不是自己的孩子,照顾着有何用!
凤倾月心慌慌的,同皇德妃寒暄一阵,便是告辞了去。
临走之际,皇德妃让她多带泽儿进宫戏耍,免得生分。她嘴上答应得好,心里却是膈应得很,没打算再来。
待人出了明玥宫,皇德妃款步姗姗,端过那碗红豆汤,倒入了那盆花开正艳的四季春里。
“把这东西给本宫拿出去扔了,碍眼得很。”她折下那朵娇花,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红豆汤里掺杂着的,乃是景珛奇毒。服用后数日才会毒发身亡。毒发之时似风寒之症,高热不退,让人症不出究竟,以为是活活烧死的。
费尽心机找到此药,就等着这一阵东风了。
可好好的一条往生路,非得闯出个凤倾月来搅事,真是个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