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糖水,赵翠英就带着若绯去睡觉,初一要去庙里进香,为了守岁已经晚了,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若绯还要去庙里放生,自然不能不去了。
回屋里,若绯乖乖将收到的红包递给了赵翠英,这个年代的孩子,虽然有压岁钱,不过也就是左手转右手,拿到手里还没握热就得交给大人。
“给你妈帮你交学费。”赵翠英并没接,反而开口道。
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外孙女接了压岁钱,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不管收不收,心里都舒服。
“哦。”若绯应了一声,又把红包塞进衣服口袋里,因为她妈还没进屋呢。
赵翠英帮着若绯把衣服脱好了,就将她塞进了被子里,而她自己则转身出了屋,因为还要点灶灯,相较于小孩子,大人们并不会马上就睡觉。
熬到凌晨,若绯的确有些困,虽然被窝里冰冰凉,可是也熬不住她实在太困了,所以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了梦乡。
只是在若绯睡的正熟的时候,就被人给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屋里还很暗,刚想翻个身继续睡,就被人拉住了。
“小绯,不是要去庙里放生么?赶紧起来,要不家婆可不带你去了。”赵翠英见若绯又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再睡的模样,立马出声道。
混混沌沌的若绯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外婆已经穿好了衣裳,一副打理过了的模样,床上也就她一个人。
“我要去,家婆等我。”若绯猛地掀开被窝,一股子冷气袭来,冷得她微微一颤。
“你这孩子急什么,快别一下子跑出来,等会儿着凉了咋办。”赵翠英拉过被子,将若绯重新裹住。同时将若绯的衣裳也递了过来。
若绯胡乱点了点头,接过衣裳,躲在被子里穿着衣裳,这么一来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冷了。
穿好了衣裳。若绯下来床跟着赵翠英出了屋,此时郭兴旺和郭舒云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郭兴旺在准备进香的供品。
“小舅呢?”若绯没看到自己家小舅,于是问道。
“你小舅不去,还在屋里睡着呢。快去刷牙,洗了脸我们就去庙里。”赵翠英催促道。
若绯应了一声,就去打水洗漱,等她收拾好了,一行人提着供品和水桶都等在门外,水桶里养着的正是村里送给若绯的那条红色鲤鱼,如果不是因为若绯要去放生,其实也用不着起这么早跟着一起去庙里进香。
外面的天色微微泛蓝,其实还没有大亮,因为要去庙里进香。一般都是赶早不赶晚,所以虽然昨晚睡得晚,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往庙里赶,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吃。
若绯他们要去的庙宇坐落在云台山的山顶上,是一间观音寺,平日里香火鼎盛,云台乡下面的几个村的村民几乎都爱去这间寺院烧香敬佛。
这间观音寺就建在山顶上,一排土砖的瓦房,远远看上去其实看不出来是一间寺院,说起来其实这个庙建起来的时日并不长。原先的观音寺早在破四旧的时候被红卫兵给推倒了,现在的寺院是在原址上由村民出钱修建的,自然不能与当年的老寺院相比了。
不过若绯倒是第一次来这里,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来过。因为年纪小,家里的人不乐意带她来,后来稍微大了一点,她就去了上海,更加不可能来这山沟沟的庙宇,更何况若绯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是信佛的,大多都是无神论者,根本就没什么信仰。
寺庙虽然简陋,不过位置确实不错的,坐落在云台山上,前面视野开阔,一眼望下去倒是能看到好几个村落,还有底下大片的农田和耕地。
后面则靠着另外一座山,在院后是一溜的竹子,将整个后院掩盖在竹林里,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风骨,苏东坡曾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所以这庙的后面种了青竹,无端的添了几分雅致,即使这会儿是冬天,可是偶有风起,还是能听到竹叶瑟瑟作响。
郭兴旺上完香就去找庙里的和尚说事情了,赵翠英带着若绯母女出了正殿,转身跟郭舒云交代道:“云子,你带小绯去放生,等会到后堂吃饭,吃了斋饭你们两个就回去,我跟你爸黑了再回去。”
“知道了。”郭舒云说着,就拉着若绯,提着水桶就带着若绯朝庙的后面走去。
初一烧香的香客向来比较多,所以庙里是备早饭和中饭来招待这些香客,另外一般人觉得大年初一吃了庙里的斋饭能祛病消灾,所以很多人也愿意吃庙里的饭菜,这也就是早上赵翠英没有给家里人做饭的原因。
至于郭兴旺和赵翠英为何要留下来,主要是因为他们跟庙里有生意往来,这些年受到佛法的熏陶,渐渐对佛法深信不疑,相较于普通信众来说,他们要更加虔诚一些,于是就自愿留下里帮庙里的和尚做饭和招呼其他香客。
毕竟初一烧香的人多,光靠庙里的和尚是忙不过来的,再说和尚还要做功课,很多琐事自然就落到了一些义务帮忙的香客身上了。
郭舒云带着若绯绕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