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百无聊赖的沈默云正摆弄着崔奕横那只打不开的宝箱。而丫鬟们则在帮沈默云从慕云居搬来的箱笼里找一本谈巧器的杂记。
沈默云虽身子倦怠,可还不想做米虫,她直觉这箱子里的秘密或许与崔奕横的身世又或是陈氏离世的真正原因有关,所以这几日她都在试着开箱。
“当啷”的一声,正搬着书的丫鬟被迎面冲上的禾禾撞到在地,手中所捧的一只箱子也掉落在地……
自从崔奕横弄来那只波斯猫后,禾禾的一颗心便都扑到了那只高傲的“波斯公主”身上。禾禾对崔奕横再无敌意,反而极尽夸张地一副谄媚嘴脸。
许是巴望着崔奕横将那“公主”赐给它吧,只要看见崔奕横它便会上去蹭几下,再不敢对他有半点张牙舞爪的不恭之态。
可那波斯猫血统优良,骄傲无比,压根看不上它,这都快一年了,禾禾还是没能俘获那只雌猫的“芳心”!
刚刚,它已将刚从丫鬟那里讨好来的点心贡献给波斯公主了,可对方就是不领情。于是它只能使尽了浑身解数但求雌猫看它一眼。
这不,它上蹿下跳一显摆,一大箱的东西便被摔落地上,还碰坏了一只茶壶。
一见犯了事,那奸猫跑得飞快,眨眼间窗口闪过一道白影,消失在了跟前。笑言火冒三丈,顺手便将窗户锁了,只将波斯猫留在了屋中,反惹得逃逸的肥猫懊恼又小心地扒起了窗……
而沈默云的注意力却不在猫身上。
她看见碰翻的箱子里有一只小木盒子。
那里边装的,就是她与崔奕横的定情之物——崔奕横生母陈氏留下的青竹簪子。
当日在金陵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崔奕横头上戴着的,就是这根簪子。也正是因着她刁蛮地弄到了这根簪子,才使得两人的情缘得以延续。
而这东西交到她手上后,她便一直压在了箱底。后来崔奕横取回了大量陈氏遗物,这东西更是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她想起来,当时好像说这簪子是陈氏临死前亲手插到崔奕横头上的?只是留作念想,还是另有他意?
那可是当时崔奕横手中唯一的一件陈氏遗物!
那会不会……?
此时此刻,沈默云觉得簪子上的竹纹与陈母留下的这只打不开的宝箱上的古朴图案竟是如此的神似!
陈氏说,这只箱子,除了崔奕横,谁也打不开?
那么,会不会这簪子就是开箱之物?
感觉一上来,沈默云坐不住了。
簪头尖细,明显与锁眼不匹配!
可她知晓那竹簪是中空的。
崔奕横曾教过她开启之法,她只几下就打开了那簪子,卸掉了簪头。
她又将那带有螺纹的一头靠到了锁边。
大小倒是吻合!
崔春霖说若开启错误会有水银和细针射出,沈默云不敢疏忽,做好了妥帖的防护,甚至连帷帽都戴上了才开始动手……
簪子顺利顶进去了,也未见细针水银,说明匹配。
沈默云忍住了心头的雀跃,又轻轻转动簪体,见锁头一收,随后便是一排齿轮状的活钮出现了。
还有一道暗锁!
她研究了许久,认为这或是是天干地支的意思。她试着将崔奕横的生辰八字对应着转了上去。
“咔嚓”一声,锁头松了!
箱子可以打开了!
这只让崔春霖与崔奕横挂怀了十几年的箱子就这么开了!
为防有诈,几个有武功的丫鬟小心翼翼开了箱,一番虚惊后却发现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册账本和一沓银票。
银票无一例外都是大面值,可沈默云只看了几眼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不对,随手这一翻,便已点到了五六万两银票,都是大兴钱庄的通兑票!
这不对,一个后宅妇人想将自己所有银子留给亲儿子不稀奇,关键是她手中怎会有如此大数额的银票?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阔绰的也就是带个几千两银票压箱底吧?
除此以外,银票中还夹杂有几张地契,同有两个特点,一,土地都不是本地的,有山东有江浙……二,面积很大,产值应该不小!
陈氏身后有如此丰厚的产业?
至于剩下的账本,沈默云翻了一翻,平淡无奇,确是看似普通账本。
很显然,这账本应该有古怪。
她一页页细细摩挲过去,并未发现有夹层。
她拿了烛火又是烤又是印,拿来了水试着浸透,也不曾发现任何端倪。
就连封面和封底她也没放过一分一毫,并无发现半点不妥!
那么,陈氏想说的应该是在账本内容里边?
沈默云一页页细细翻看了过去。
她整整看了三遍,一无所获。
这账本记录的是给崔奕横办满月宴时陈氏的支出和收入。
那么……还是与崔奕横有关!
这一次,沈默云如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