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腰膝酸软,垂头丧气地离开,崔春霖有几分得意。
“还是侯爷有勇有谋!几句话就让他老老实实了!平儿就听你的话,今日之后他一定收敛。”趁着崔春霖正沾沾自喜,郑秀英就势拉着他便往后屋里去,侯爷已经两日没进她的房了。
“何止!他这跪了一个时辰,今晚还能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让他好好休息。”
“是是!侯爷神机妙算。”郑秀英笑魇如花贴了上去。“今晚……侯爷干点什么吗?”……
一肚子邪火的崔奕平一回长平居,便见聂清挽了个高髻,换了身素青色的麻质宽袍,浑身上下没一点饰物,一脸悲苦站在了门口,手上还提了一根鸡毛掸子,叫崔奕平顿时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做什么?这是要教训我?是要河东狮吼?”
“笑吧笑吧!反正你我从此相见不相认,形同陌路了。我就是在等你,与你道一声别!”
崔奕平看着她拿了鸡毛掸子甩来甩去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
“几个意思,我没听懂!”
“我要出家了!”
“……哈哈哈!”崔奕平绕着聂清走了几圈,“哦!我懂了,这鸡毛掸子,这是你的拂尘?哈哈哈……”
“我就是先练练手!崔奕平!这一点不好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没看我卸了钗环,去了绫罗吗?”
崔奕平这才细细打量起了她。素而不淡,简而不凡,一身寡淡极有意思,让她出挑的容貌更加亮眼起来。风吹过那过于宽大的袍子,将她修长玲珑的身形完美勾勒。从上到下裹得严实不透风,更令人想一窥内里。
这……怪不得那些个风流才子们都爱往尼姑庵里跑,原来这靓姑子更有一番风情。
他赶紧一把将这“小尼姑”搂进了怀中,连声安慰。
“亏你还像个没事人!”聂清却一把推开了他。“你的膝盖疼吗?明日要去砍树吗?你我这点事,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了!明日呢?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只怕用不着到后天,整个宫里,皇上耳边……”聂清看了眼崔奕平,见他果然一脸的嬉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见不得人就罢了!你呢?你想入了宫叫人指指点点吗?你好不容易才在宫里抬起头,这么快就想毁于一旦?”
“你究竟要说什么?”
“没什么!都是你的人,你的事!你一屋都扫不干净,还想扫什么?天下?我本以为你真是个有文韬武略的,哪知道连屋里的妖孽都弄不干净!你我之间本就有传言,你这是将把柄往人手上送!我也不管了,大不了做姑子,你呢!”
崔奕平的拳头开始咔咔作响。
聂清并未指名道姓,也没具体说恼什么,可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一次,的确是妖孽都出在了他的身边。
他一双虎眸顿时冲着他的梅兰竹菊扫了过去。这些贱人们,以前都是站在他一边,什么事都为他兜着,什么事都把他的利益放在最前边。现在可好了!反了天了!都是他的女人,他的贴身之人,却将他的事一点点往外抖。
“房中事她们有胆量传,那其他呢?你信得过她们?她们若是有了二心,你可还有秘密?你是做大事的,这些都是基本的小事!都是你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言尽于此了……”
聂清说完,便坐去了一边石椅上。
这个嘛,自然都是她一早谋算好的!
她早知道崔奕平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她既然进了门,第一桩事就是将这些不干不净的蹄子清理出去。一来是防止分宠,二是为剔除眼线,三来自是为了更好安顿安插她的自己人。
不过她之前算计了崔奕平等人,崔家上下对她多有提防,这次她若再急着出手料理崔家下人,效果不好不说,还招人厌恶。与其那般,不如借个刀!
于是,她这几日用尽了手段,让崔奕平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身上。与此同时,她自己的丫鬟一个没用,反而使了劲地折腾的这群梅兰竹菊。
晚上一会儿要热茶,一会儿要点心,一会儿要热水,一会儿补汤……一晚上折腾了数十次。
白日里更是一盅盅的补品,一个个的要求,一趟趟的跑腿加上一个个命令,叫这群往日里早已养得身娇肉贵的丫头们苦不堪言。
她自然也没忘了多做些荒唐事留作把柄可以给她们拿来借题发挥,也没忘使些小伎俩让这些丫头坏了崔奕平的兴致,惹得他大发雷霆。
就这样,丫头们嫉妒又怨愤,不平之意越来越大。
而崔奕平只要自己舒坦了,哪里在意这些小事。他的心思都在聂清身上,对梅兰竹菊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如此这般,这群生出强烈危机感,又被差事逼得团团转的花花草草自然只能往郑秀英身边靠。不管是为了告状,还是为了重寻靠山,这是她们必走之路。
聂清的目的达到了!
她就是要惹得崔春霖两人怒火中烧,使劲打罚崔奕平才好。如此这般,崔奕平不但恼火不甘,更与自己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