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不是单独觐见太后,沈默云终于稍微如释重负!
可……她没想到这另一位妇人便是屡屡耳闻的陈太妃!
世人皆知太后与太妃感情深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义结金兰的手帕交,后来更是两人共侍一夫。新皇登基后,两人也是一起搬到了这慈宁宫相互照应。
如今长公主既已知晓她与崔奕横之事,那这位陈太妃多半也是知晓的,只是不知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和立场?
要么,爱屋及乌?要么,恨之入骨?
沈默云微微一叹,还是后边一种的可能性大些吧?
毕竟,自己再怎么努力,在这些贵人们眼里,她在身份上,与崔奕横到底还是云泥之别。
崔奕横多次与她提过太妃,她知道那男子心里是把太妃视作母亲看待的。沈默云本以为明日会是她第一次与太妃相见,她想象过该如何示好陈太妃,该如何博取好感,第一次见面能不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此时看来,全没必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太妃,是在如此狼狈的境遇下。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必定因为冷风的缘故,眼睛红似兔子,脸蛋红似苹果,鼻子冻得如红萝卜,耳朵冻得似红萝卜干,十根撑地请安的手指更是如同胡萝卜般引人注意。
这形象……只怕十足十是个乡下来的村姑,更配不上崔奕横了!
“你就是沈默云?”
这是陈太妃开口说的第一句。
沈默云细细看去,这位陈太妃也在一脸探究又神色复杂地打量自己。
面前这妇人看上去要比太后年长一些,也要素净一些,身条纤细,远眉清目,一颗小巧的美人痣加上两颗甜美的酒窝,都见证着她曾经的美貌。
“民女见过太妃娘娘,祝娘娘福寿安康!”
“快起来吧!外边冷,先暖暖再回话吧!”
“多谢太妃娘娘!”沈默云乖乖退到了一边。
“会玩牌吗?”陈太妃双目依旧盯在沈默云身上,此时还展露了一个温和的笑。“你若会玩,便一起吧,咱们也就不用女官凑数了!”
玩牌?
沈默云心下诧异,这气势滔滔地将自己弄进宫里,总不是会因为三缺一吧?
叶子牌,她只见庄子的婆子玩过,她还真不会玩!
当然,即便会玩,也不能玩!她什么身份,她摸不清太后太妃脾性,赢了不好,输了又显刻意,一不小心还容易犯了忌讳,得不偿失。
“禀太妃娘娘,民女不会玩牌。”
陈太妃随意扔出了一张牌。
“叫吃!”陈太妃还未来得及开口,太后便直接打断了她。
“行了!好好打牌!本也不是叫她来玩的!哀家之前说什么了,沈小姐心思缜密,进退得宜,绝不会与咱们玩牌的!偏你不信!”
太后凤眼一瞪,满满的都是厌恶与痛恨,显然在自己进来前,她们已经议论过了这事。
沈默云再次心惊,自己的心思竟叫这太后摸透了!
她赶紧跪下将守孝之事解释了一遍,可太后根本觉得厌恶,直接叫停了她。
“沈小姐!明日便是上元,哀家还缺些经书祈福。听闻沈小姐字写得不错,能否为我大周朝抄写些经书出来?”
“民女愿意!”
“很好!抄经头一条需要的便是诚心和耐心!沈小姐好好记住了!来人,带沈小姐去小佛堂!”
太后声音一落,便有女官上来,将沈默云带了下去……
陈太妃莞尔一笑:“思琴,快去给太后娘娘倒碗莲子茶来压压火!”
她嗔了太后一眼,顺手便又将手中一张好牌喂给了太后,叫后者面色终于松了松。
“瞧着你这么不喜她,我本想好好试探的。你知道,人品如牌品,咱们玩上几局,那姑娘的人品总能表露一二的!”
“算了吧!”太后冷哼一下,不以为然,“咱们这些老骨头可算不过她!她的心思太深,你还是歇着吧!”
太后说完便将手指定到了林雅茹的身上,“你刚刚可瞧见了!她一进门,头都没抬便辨出了我!好!即便这有迹可循,可她眼珠子一扫,便有本事使唤了茹儿为她做引荐。怎么?她不是一人守孝的孤女吗?她不是来自穷乡僻壤吗?她不是入京才一个多月吗?最多也就与茹儿有过一面之缘吧?可茹儿这轻而易举便被她使唤了?”
太后有些愠怒,手指上去便在林雅茹的脑袋上戳了下去。
“太后娘娘,不是您想的……”
“你别说话!不争气的东西!”
林雅茹微微一叹,太后对沈默云成见果然极深!她有些心神不安,总感觉她的梦快要醒了……
太后一谈起沈默云便停不下来。
“我找人查了查她,一个内宅小姐,却是搞的沈府内外风风雨雨,风波不断。
虽然没有一条证据指向她做了什么不堪之事,可偏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