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先前本还有些怀疑大小姐毋庸置疑的判断,可此时一看这夏夫人的慌张表现,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绝对就是谋害大小姐的真凶!
刚刚那些话她特意加大了音量,就是说给方圆百尺所有人听的!
此时珊瑚还准备了一些私房话,是要送给裴氏的!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这几句只有她们正对峙的几人才能听清: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也不知道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就这仪态,这气度,这出身,真是是辱没了夏大人!辱没了官夫人的名声!”
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对于珊瑚来说手到擒来。
她是沈府家生子,夏家那点事她知道的不比姚黄少!十几年的后院浸淫,她的牙尖嘴利也不比兰心差!
当然,她敢这么无礼,也是沈默云的吩咐!
确认二门外的确是夏家的马车后,姑娘便命人来传递了消息:
一,珊瑚几个先将今日沈灵当家的消息传出去!夏夫人求见,便先招呼她,让她等着。
二,她马上便带着官爷们出来。
若是裴氏看见他们过来想要逃跑的话,便想尽一切办法,哪怕蛮横无理,哪怕直戳她软肋,哪怕受点委屈,也要拖住裴氏,激怒裴氏!最好要叫她气急败坏下癫狂,发疯!叫其越歇斯底里越是好!
三,她们不用担心放手去做!她有办法叫这夏夫人以后都没办法再蹦跶!
……
此刻,珊瑚一脸傲然的表情刺痛了裴氏,而她嚣张跋扈的这一席话就更似是屋檐上垂下的冰锥,一根根直插进了夏夫人的心头!
裴氏的出身不好,读书也不多,可她一直有颗向上的心啊!
她费尽了心血叫夏恒注意到她,又用尽了手段成为了夏家的妾,她努力讨好主母,全力逢迎嫡小姐,含辛茹苦把毕生领悟的本事都教给了女儿!
女儿争气,目标比她远大,手段也比她高明!攀上了王爷,怀上了沧海明珠!即便一条路走得坎坷,可到底前途光明!
眼看着大事将成,她也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她却依旧没法喘息!
她很清楚,即便自己手段利落,八面玲珑,可自己的身份却始终逃不开被人诟病!
此时此刻,一个看门的婆子竟然敢拦自己,一个不知哪房哪院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诋毁她,数落她,藐视她!
而且还是在这种她着急离开的紧要关头!
什么?自己没分量?自己没仪态,出身不够?自己辱没了夏恒和官夫人的名号?
就凭她
轮得到她来置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她偏偏只能忍!
“我最后说一遍,你们赶紧给我让开!”
珊瑚两人置若罔闻。
那裴氏呼了一口气,手指一挥,她那车夫便听命上前,一下子便将珊瑚掀倒在地。
随后那车夫便疾跑出去,打算将停在几十步开外的马车赶过来。
“不知死活!哼!过几日再来料理你!”裴氏狠狠啐了珊瑚一口。
而珊瑚则给王婆子递了给眼色,后者会意,搀起珊瑚后,便再次挡在了正等车的夏夫人跟前,接过了话头。
同样,她也是用了只有她几人能听见的音量,喃喃低声叹到:
“多谢丫头你为嬷嬷出头!你看你,也被打了吧?你说的不错!以前的夏夫人出身名门,娴雅淑德,待下人也都是彬彬有礼。
只可惜啊!好好的,竟然就这么殒命了!真没想到夏大人的夫人之位竟叫一个出身卑贱的小妾……”
珊瑚捂嘴一笑。
“嬷嬷你知道这叫什么?我听姑娘说过,这就叫‘鸠占鹊巢’!
嬷嬷!您也别气了!这位新夏夫人毕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没读过多少书,又没学过什么礼!
她脾气虽暴躁,可却也是真性情!咱们家二小姐可不就跟夏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道二姑娘在千金宴丢丑丢到了西北的大沙漠,原来是……是……这叫什么来着?嬷嬷?”
这些恶毒的言论叫夏夫人气得俏脸扭曲,浑身发抖,如同一只愠怒的鬃狗一般快到爆发的临界点。
那车夫已经在将马车往这儿赶,婆子在耳边劝她忍耐,可她却感觉前一阵还冰寒遍体的身子,此时正有一阵阵肝火止不住地往上冲!
她觉得自己就似个大火炉,一把把的火,慢慢地升温,她一肚子的都是正渐渐膨胀的玉米籽,随时随地要爆出来!将这些贱人们索性炸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什么?
这些贱人当她面拿她的身世,出身,涵养来说三道四还不够!
此时竟然还拿她跟先夏夫人作比较?
以前的那贱人除了系出名门,还有哪点比自己强?天天咬文嚼字,眼高于顶,披着一张虚伪的脸!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