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沈默云与玲儿穿过密林,经过热湖,竟然一组人马都未曾碰见。
不过,叫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与玲儿刚刚在热湖那边的密林走了几步,便一眼瞧见了那风流潇洒在自己那马车上等着的王慈。
这处,便是当时他们下马步行之处,马车停在了这里,这家伙是算准了自己会回来,便在这守株待兔?
沈默云暗暗咒骂,这瘟神真是难缠,竟然到此刻还有闲情逸致来与自己磨蹭。
她不由打起了精神,生怕这瘟神又要开始作怪。
那家伙此时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件羽蓝色底子的五色锦盘金线长袍穿到了身上。这袍子张杨华丽,显然比他之前被沈默云烧掉的那件浅青色长袍更适合他,倒叫他显得异常俊美华贵,玉树临风起来。
显然,他对自己的这身装扮还是极为满意的!
为了彰显他与众不同的潇洒气度,似乎这马车车厢都满足不了他。
他竟是直接爬到了车厢的顶部,左手撑头,直接侧身横躺在那上边盯着林子……
远远一见到沈默云,只见他便从容纵身一跃,稳稳在沈默云二人的马前落下,“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这一趟,可是去了好久啊!”
他这态度倒是叫沈默云再次好一顿惊。
自己一把火烧了他的衣裳,毁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还叫他出了洋相,这家伙此时应该暴怒不已才对啊!可他现在这样子,一脸温和关怀,不但半点怒容没有,反而还透着丝丝的宠溺。
“是啊!路上受了点伤,被耽搁了一下,所以晚了。”
王慈这才注意到沈默云的脸色有些异常的苍白,还没有半分血色,他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叫人有些汗毛林立。
他问话的对象是沈默云身后的侍女:“穗儿,你怎么照顾的沈小姐,怎么叫……咦,你不是穗儿,你是……”
那玲儿也是机灵,直接便上前行礼到:“禀公子,穗儿不小心扭伤了脚。奴婢玲儿,是代替穗儿来服侍沈小姐与王公子的!”
“哦?”那王慈依旧多疑,反而是绕着沈默云两人转了一圈:“穗儿竟然那般不小心?穗儿此时身在何处?云儿是伤在何处了?玲儿哪里而来?这马又是从何而来?”
沈默云暗暗咬牙,这家伙果然心细,一下子便扔出了这么多质疑,却叫自己不得不回应。
不过,倒是那玲儿先一步答了起来:“禀公子,穗儿是带着沈小姐在玫瑰花海做任务时伤了腿,此时正在休息。奴婢是在各个任务点巡视的侍女,原本便配了马,当时奴婢看见穗儿受伤,沈小姐又落了单,为了沈小姐安全,奴婢便代替穗儿跟在了沈小姐身边。”
这玲儿倒是叫沈默云多看了两眼,自己尚未与她多做交流,她竟能面对质疑,替自己回答得头头是道,且条理分明。重要的是,听上去还合情合理。
这些侍女倒是都不简单啊!
“原来如此!”王慈却是将视线转到了沈默云的身上。“云儿的伤怎么样了?可要紧?云儿身上的狐裘……质地不错啊,哪里来的?”
沈默云微微一笑,“劳烦王公子挂怀了!我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穗儿与我受了伤,我便索性在花海处等着玲儿姐姐。当时太阳西落,我觉得有些寒凉,便劳烦了花海的一位侍女姐姐替我去绿地借袍子,这件狐裘却是长公主陛下借于沈默云的!”
“长公主?”那王慈的双眉竟是一下子打了结,似是嫌弃至极,继而竟是一反常态开始嗔怪起来:“你这臭丫头!都怪你!谁叫你把我的袍子烧了,又把自己的袍子给了我,此刻反而要与人借袍子!你这丫头也是傻,谁的衣裳你都敢穿!你若是喜欢裘衣,以后我给你置办个十件八件,颜色款式质地都给你准备齐全了!一会儿,快些将这狐裘脱下赖,还与长公主!免得你这丫头粗手笨脚弄坏这宝贝,到时候赔不起!”
沈默云狠狠瞪了他几眼!
这厮发什么疯呢!刚刚还一副阴狠的样子,转眼便这般孩子气起来!
这话说出来好像自己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他还真打算对自己金屋藏娇不成,谁要他置办裘衣了!
沈默云不欲理他,直接下了马便上了那马车,玲儿便骑马在前边引了他二人的马车往林子外边走。
而那王慈却是乖乖在脚踏边坐了下来,侧脸定定看着沈默云。
后者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只能幽幽道:“王公子真是好涵养!沈默云出手这么狠,可王公子竟然还这般悠闲自在,没有半点不耐,沈默云佩服之极!”
“哼!你知道便好!本公子量大,暂时不与你计较!”那王慈依旧目光灼灼:“不过……我这人吧,向来是势在必得!你我来日方长!娘子,你且等着!”
这家伙说着便探起了身子,轻轻将声音送到她耳边:“你可得有点耐性,乖乖待着!那长宁伯世子可配不上你!”
沈默云白了他一眼,便转而将视线放向了远处。
前边便是绿地,距离比试结束只剩下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