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地点在米家镇距离月泉村一半的大路上,那里正好有个大斜坡,骑自行车上坡是十分吃力的,不过下坡却很轻松,一泻到底。
思思和田新华赶到事发现场时是中午十二点多一些,据田满银说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出事的,出事现场被拦了起来,路边停了一辆警车,有几个交警正在堪察出事现场,并用本子记录。
田满铜也在现场,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见到思思两口子点了点头,而那名四十来岁左右的司机则苦着脸站在田满铜旁边,不停地说着:“老板,我没违章开车,是他们自己钻进来的,我一看见就赶紧踩刹车了。”
看来这个司机也吓坏了,田满铜安抚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让他去阴凉的地方休息会,司机连惊带吓再加上天气热,脸色惨白惨白的,看着好不可怜。
思思拿了瓶风油精给他,让他往太阳穴抹点提提神,司机感激地冲思思笑笑。
货车停在坡道上,车子的后面则有长长的两摊血迹,红红白白的,不少苍蝇飞来飞去,离车子大概十来米的地方躺着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被交警用白布盖了起来,看着渗得慌。
钟玉英跪坐在尸体旁边,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哭嗓了,旁边围了不少人,面上均露出同情之色,觉得这个一下子失去丈夫和女儿的女人十分可怜。
钟红英和钟志英也赶过来了,还有钟善才夫妇,见到思思他们俱都走过来打招呼,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想来他们也是觉得钟玉英要十万块钱太不要脸了吧。
“满铜,玉英这人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要太在意。”
钟善才对这个侄女也真是无语了,虽然一下子死老公孩子是很惨,可是这也不能怪田家呀,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是黄德彪自己骑着车钻进去的,和人家司机一点责任都没有。
可这玉英倒是好,一开口就是十万块,真是和她爹娘一样贪心。唉!
田满铜笑道:“没事,反正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该是我们这边的责任我一分都不会少,不该是我们出的,我也不会多出一分。”
其实田满铜刚接到消息时。和王秋梦商量了一下,打算出三万块钱给钟玉英,虽然不是他们的责任,可毕竟是一个村里的,而且还有那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可怜,就当是花钱买个心安吧。
可这个钟玉英倒是好,一张口就要十万块钱,还说一分都不能少,田家要是不出这笔钱。她就抱着两具尸体去田家闹。
这下可把田满铜气坏了,也不提出钱的事了,打电话报了警,索性公事公办。
田新华走过去和那带队的警察打招呼,并且拔出香烟递给这些警察,与他们聊了起来。
随城市的市长与田新华有几分交情,准备说起来也算是他这一派系的,不过田新华现在并不打算用上这条线,毕竟这不过是件交通事故,而且责任方十分明显。犯不着动用市长这尊大佛。
思思朝钟玉英那边瞟了过去,看她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还真没看出来这个钟玉英对丈夫和女儿有这么深的感情。明明她昨天看钟玉英对他们还是非常厌恶的样子。
不会是作戏想引起群众和警察的同情心,让小叔多出点钱吧?
其实这场事故已经十分明显了,责任完全在于黄德彪,据目击者说,当时黄德彪下坡时突然控制不住车子,很快地朝下冲。而他又因为人比较矮,两脚沾不到地,再加上慌张,不往路边拐,偏偏往中间的货车里钻。
“自行车用的时间太长,连接刹车的那根钢丝磨损得比较厉害,在死者下坡时因为紧急刹车突然崩断,导致刹车失灵,死者控制不住车速,再加上心理紧张,所以才会发生惨剧。”警察向他们解释事故发生的原因。
那辆自行车就倒翻在尸体的一旁,变形得很厉害,看起来确实是挺破旧的。
“怎么会刹车失灵了呢?昨天我还骑过呢,灵得很。”钟志英是个老实的中年妇女,听了警察的话后,感觉有点不太相信。
“我昨天也骑过的,是蛮灵的。”
钟红英也补充道,同时心里也有几分后怕,昨天下午她骑这步车回了趟娘家,又骑了回来,当时就是骑的这条路,这刹车要是在她骑的时候出事,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岂不就是她了?
越想越怕的钟红英后背都渗出了冷汗,虽然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可是身上却冷得紧,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玉英,你们不是今天就要回上海的吗?怎么德彪会突然骑车带圆圆去镇上的?”钟志英问道。
“圆圆早上有些不舒服,德彪带她去镇上的卫生院开点药,打算下午再回上海的。”钟玉英哭着说道。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不舒服了?”钟红英插嘴问道。
她看着钟玉英这个样子心里腻味极了,外甥女活着的时候没见你多疼爱,现在死了哭给谁看啊?
“圆圆早上起来发高烧了。”钟玉英解释。
“那干嘛要去镇卫生院?少白叔的诊所就可以拿药,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