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一掌,似骄阳的烈火,掌虽未近,灼热的温度已如炙烤般降临大地。庄邪的脸庞在火光中映照得通红,猛地闪身移开,一道偌大的火焰掌印轰烈在大地之上。
火焰如海,烧灼着路旁木质的房梁,如火龙般蔓延而开。火光之中,那些本还躲在暗处躲避的乡民尖叫着四下逃窜。
如晚霞般的火焰化作一道人形出现在目及之处,一座低矮的土房之上。
火光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赤红色的长发垂腰,一袭祥云白袍的儒雅男子。高挺的鼻梁,狭长的鹰眼,不宽不窄的脸庞和嘴角淡雅的笑容。他的五官算不得俊朗英气,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这一阵贵气,也许这是因为这种贵气,当他出现的时候,那枪尾妖人的脸色瞬然变得恭敬起来。
“漠少爷。”那妖人单膝跪地,极是卑躬屈膝。
他负手而立,仰望星空,淡雅一笑,道:“可寻到洛神无良了?”
“呃——这...”那妖人面色一白,欲言又止,亦是心虚不已,方才到此之后,他便与庄邪纠缠相斗,全来忘了重要的任务。
土房之上,那赤发男子依旧身姿儒雅,却在转瞬之间,犹如流星飞梭,转眼闪至那妖人的身前,一只手掌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漠...漠少爷!不....属下...属下这就去将那洛神无良擒来...”那妖人惊恐不已,浑身颤抖着。他知道,这看似雍容儒雅的笑容里,蕴含的是无尽的恐惧!
“擒?注意你的用词,洛神无良可是你这小妖所能亵渎的?”掌中之力更劲,吓得那妖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而相隔不远的庄邪赫然瞪大了眼。这赤发男子口中那洛神无良,不就是自己的母亲么!
“不!我必须阻止他!”庄邪眉头一皱,双脚猛然一劲,借着龙化的状态,他顷刻间已是逼近了那赤发男子,一手龙爪抬起。眼见便是有着将那男子撕裂之势。
而就在这时,赤红的发丝之中,一道冷冽的目光斜撇而来,一掌烈焰直接轰在了庄邪的胸膛之上。
就是这一掌,仅仅这么一掌,庄邪身上的鳞片骤然撕裂而开,被烈火焚尽,胸膛顿时凹陷下去,整个身子竟是瞬间被击飞数丈之外。
咳咳!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庄邪倒在血泊之中已是体无完肤,他从未见识过这样强大的一掌,若是没有鹰王纱衣的防护加上龙鳞的坚韧,怕是这一刻,他已经死了。
模糊的视线之内,那双阴冷的目光斜撇而来,庄邪咬着牙,强忍着尽断的经脉。一点点地爬了起来:“就是你!就是你掳走了我的母亲!”
手掌松开,妖人落地。那赤发男子转过身来望着庄邪,道:“给我一个容你活下去的理由。”
布满鲜血的嘴角露出一抹惨然了笑,庄邪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我早已死了,不过是复仇的心支撑我活到了现在。对我而言,生死早已无关。”
他说着。脚步已经吃力地移动,缓慢地朝着那赤发男子走去。
“你真的想死么?”微笑着看着他,那赤发男子眉宇间略微有些波动。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只要杀了你!”怒喝一声。体内的妖气和灵力在这一刻达到了至高点,庄邪狂怒地朝着那赤发男子爆冲而去,这一刻他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伤痛,即便是虚幻之境,他也不愿让悲剧再度上演!
“杀!”
无尽的嘶吼,在这一刻静止,周遭的景物虽然碎裂而开,化作无数的冰晶飘散而去。视线之内一片光明,犹如茫茫白昼。
庄邪愣在了原地,方才的赤发男子和妖人皆已消失,周遭的楼房,火海,和逃窜的乡民,也已无影无踪。
身体之内的疼痛之感淡然无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庄邪捂着胸口,碎裂的经脉和骨骼完好无损,除了被自己扯去的袖子外,身上皆无半点创伤,也无半点异样。
“这是哪里?莫非我死了?”庄邪浑然不知所措,但见面前似飘浮着白茫的雾,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轻拨而开,露出了一条径直的羊肠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偌大的石门,在云雾飘散的那一刻,沉重的开启。
“进来吧,孩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那石门之中传了出来,庄邪一怔,稍稍迟疑了半刻,便踏着那条小道朝石门走去。
石门之内是个偌大的岩洞,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恍”
一阵嗡鸣巨响,岩洞央一处石台之上,射出一道雪白圣洁的光束,汇聚成一道高大而挺拔的人形。
庄邪挪动着脚步来到那石台之前,但见光芒消散的那一刻,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是一个八尺高人,体格健硕的白眉老者。
光秃的头顶,深刻的皱纹,和那两撇足以垂至膝前的雪白长眉。这赫然是一个垂暮老者,但他的体魄,却是健硕得堪比壮年。
他身着一袭普普通通,却彷如被加持过一般洁白无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