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3日的清晨,晨辉洒遍人间,在这样美好的早上,临杨市郊区的荒野之上却停了近十辆警车,封锁的黄线把这里和外界隔离开来,数十名警员在这里左右忙碌着取证采样,一高瘦,一略显矮胖的两名警探亦步亦趋地走向那棵屹立在苍凉天地之间的枯瘦老树,那棵树像是魔鬼伸向天空的怪手,正探向光辉万丈的太阳。
凄冷的风吹过广袤的原野,杂草和老树的枝叶都在风中婆娑作响,仿佛有什么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着难以听清的奥秘。
一片灰尘的烟云在天边流过,把刚刚还有些刺眼的初阳遮挡了大半,一阵寒意涌上穿着并不厚实的警员身上,一名正站在远处拍照的警员抬起头,看到那颗屹立在寒风中的苍劲老树,老树的树干和枝干在地上摇曳出鬼魅一般的影子,这棵从头到尾找不到几片绿叶的老树遍体深黑,只能在老树的细枝末节看到几颗青翠的绿苗,证明这棵老树之上其实还是有全新的生机正在酝酿的。
警员心底的艺术细胞莫名地涌动起来,他举手中的相机,又后退几步,发现老树、残阳、西风、荒原、公路的尽头、走向老树的警探们,在这个角度竟然是一个绝佳的取景方位,综合树下的某些东西,这简直构成了一副艺术一般的图景。
只是这是死亡的艺术,黑暗的唯美。
老树下,一具裸哦体女尸半跪着脑袋靠着大树的树干,陷入了永眠,她的双手被麻绳死死地捆在树干上,她低着头,脸沉在阴影里,而她的头上,被人戴上了一顶用树枝、花朵和荆棘编织的“王冠”,王冠之后,插着一对折断的黑色树枝,乍一看,就像这具女尸脑后长了一对鹿角一般,充斥着一种来自异端的邪祟感。
洛玄蹲在尸体的背后久久无言,他的死鱼眼看着尸体背上被人用某种黯淡的颜料书写的符号,那是一座暗红色的灯塔屹立在海面,夜空上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
“你先上去看看。”洛玄的身后,他的现任搭档,谋杀科组员杨墨低声说着,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洛玄二话不说戴上了避免破坏现场的白色塑胶手套,走上前开始了例行的检查,当警察快要十年,这却是他将要经手的第一个大案,他的一腔刑侦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绝对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且他更有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凶手的理由。
“这案子,真是透着股邪性啊……”杨墨是个高瘦如同竹竿的中年人,在谋杀科中资历比洛玄老,他没有跟着上去细细观察尸体,只是和身边还在书写记录的警员闲聊起来。
“今年的第三起了,而且又有那个诡异的灯塔符号,恐怕和前两起都是同一批人的手笔啊。”警员无奈地摇头:“这绝对是恶魔的符号。”
“比起怀疑这和恶魔有什么关系,不如和我先聊聊其他的事。比如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谁发现的?我早饭还没吃完,就被急匆匆地叫到这里来了。”杨墨懒洋洋地说,他瞄了瞄手腕的手表,九点十分。
“早上七点钟一个路过的卡车司机下车抽烟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立刻报了警,昨天这条公路上经过的人也有不少,估计就是在昨夜尸体被放到这里的……”警员忐忑地回答。
“那就别在这里发呆了。首先给我联系搜查员,附近区域进行撒网式搜索,这里就在公路旁边,凶手这样悄无声息地布出这么大的阵仗,或许附近还有其他的线索值得发现;其次我需要我要近两天附近所有车辆的出巡记录,可能有哪辆车就是把这具尸体运过来的车,凶手总不会是背着这些王冠、尸体、图腾运到这里来的吧;最后,封锁这一带,把路封起来,我们不需要媒体和闲杂人等来捣乱。”杨墨雷厉风行地命令起来,身为市里的调查专员,他下这点命令的权力还是有的。
“那么,我的菜鸟搭档,你发现了什么吗?”这是杨墨和洛玄第一次正式出大案,作为“老前辈”,杨墨半试探半考验地问起了一直在尸体上下摸索的洛玄。
“死者女性,大约三十岁上下,尸体已经出现部分僵化,但是没有腐烂太多,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天以内,手脚有多处捆绑的痕迹,脖子上有淤血和勒痕,喉部有大量出血,而大腿内侧、腹部有多处刀伤,但是刀伤都还没有深到致死的地步,初步判定应该是被勒死的。另外,死者整个面部被剥下,身上有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物件,暂时也无从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洛玄蹲在尸体前,轻轻放下死者刚刚被抬起的下巴,死者的脸上那张狰狞面容没有让他的脸出现丝毫动容,戴着手套的双手摩挲着尸体背部那邪异的灯塔符号。
“但是很奇怪,尽管尸体上有多处殴打和虐待的痕迹,可是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好像死者生前对于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坦然接受的,这非常不合常理,没什么人会心甘情愿会被勒死,就算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死者怎么也会有一定的反抗,但是我没有任何发现。”洛玄皱着眉头。
“虽然反常,却和前两个案子完全一致,可以确定这是灯塔系列的第三个案子了。”杨墨有些恼怒地说:“真猖狂啊,一个月杀一个人,是在欺负我们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