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裴炎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心中更是万分后悔,自己没事干嘛要惹李弘,现在麻烦上身,可如何是好……
“陛下!”
就在这时,刘仁轨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他就知道,摊上李弘准没好事!狠狠的剐了裴炎一眼,没事去招惹他干嘛?!
不过裴炎毕竟是他的得意门生,刘仁轨自然是不能坐视他独自承受李治的怒火,轻轻叹了口气,刘仁轨开口说道。
“裴炎此举虽有不妥,但算得上尽忠职守!毕竟户部调粮有其流程,因此而令殿下身涉险境,也非他所愿,何况王将军强闯户部,虽事出有因,但是确有不妥,还请陛下明鉴!”
刘老头的话说的挺委婉,但是也挺明白!
裴炎是干的不对,但是太子也不是没错,他没事自己跑到蓝田县,还派人砸了户部,这也不是小事……
李治这才冷静下来,一时之间,也觉得李弘有些理亏……
不过这时李弘却淡淡的开口道。
“刘相此言差矣!孤的安危尚在其次,只是方才裴侍郎自己也曾经言及,王将军与他解释过蓝田县有大批灾民,他们尚且出于饥寒交迫之中,户部固然有其规程,但有何规程,能比得上千名大唐子民的性命?”
口气微冷,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裴炎,神色冷峭。
李弘心中冷笑一声,敢暗中给他下绊子,裴炎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那些暴民……”
眼看自己就要逃过一劫。却又被李弘横插一杠。
裴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满,抬起头强自争辩着。
不过刚说了四个字。就被李弘一声呵斥打断。
“谁对你说那是暴民?!”
李弘声色俱厉的指着裴炎,高声说道。
“裴侍郎高居庙堂。可曾亲自见过这些灾民,可曾知晓他们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之痛!可曾明白自己的亲人儿女因为不得一口吃食而告别人世的无奈,那些灾民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去县衙请命,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一口一个暴民,你身受朝廷俸禄,不思为民请命,赈灾济民。是将父皇当做了无道昏君吗?!”
一阵训斥下来,裴炎早已是汗如雨下。
便是李治的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起来,百姓无路可走,举兵造反,这是只有乱世才会出现的景象!
那裴炎一口一个暴民,莫不成现在是炀帝之时?!
一念至此,李治心中本来已经熄了的处罚裴炎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眼神微冷,淡淡的说道。
“户部侍郎裴炎。玩忽职守,置灾民于水火,着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犹豫了片刻,李治还是没有罚的太重,毕竟这件事情刘仁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心中不免扎了一根刺……
“臣,领旨!”
李治已经明明白白的做了处置。就算裴炎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乖乖的叩首谢恩。
处置完了裴炎,李治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转向了李弘。
“弘儿,蓝田县究竟是何等状况?为何会发生灾民围攻县衙之事?”
李治眉头微皱,脸色凝重的问道。
蓝田县和长安不远,勉强算得上京畿之地,如今却发生了如此大事,容不得李治不关心。
何况到了现在,李治就算再笨也猜到这其中有隐情,否则李弘为何会无端的擅动东宫六率,而且强闯户部,这可不像李弘沉稳的风格。
“父皇,灾民围攻县衙,皆因赈济不力之故,百姓们饿得没办法了,才到县衙去讨要粮食,一时行为过激,也是难免,至于具体情况,儿臣带来了蓝田县丞张柬之,他会向父皇详陈此事!”
李弘脸色平静,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说罢,后退一步,将身后的张柬之露了出来,他相信,以张柬之的聪明,应该会知道怎么说……
虽然那些灾民着实可怜,但是毕竟是围攻县衙,若是如实上报的话,他们必然难逃处罚,但是李弘却是不忍他们再受磨难,所以言语之中也轻了几分。
本来他是想要让张县丞前来帮他作证,力证蓝田县的情况之紧急的,但是现在看来,李治似乎并没有打算处罚他,但是李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张县丞出马。
一来一个区区县令,让他来亲自对付未免有些跌份,二来也是给张县丞一个机会,毕竟在皇帝面前露脸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机会,当然,也要看张县丞有没有这个胆魄,能够得到李治的赏识。
还有就是,此事的确不适合由李弘来开口,因为其中还牵扯到另一个棘手的人物,雍王李贤!
张柬之感激的看了李弘一眼,他自然明白,这是李弘在给他机会,当下也不扭捏,上前一步,拱手道。
“臣蓝田县丞张柬之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嗯,平身吧!弘儿既说你了解蓝田县的状况,你便好好说说吧!为何在京畿之中,竟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