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李弘便到了大理寺,没想到等到他来的时候,大堂上已经坐满了各位大佬。
张文瓘作为大理寺卿自然是要到了,可是刘仁轨,许敬宗也悉数在座,弄得李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走到了政事堂。
更离谱的是,李绩这个老家伙怎么也在,这事和他扯得着关系吗?
“参加太子殿下!”
李弘一来,众人自然不敢再坐,起身向李弘行礼。
“今儿大理寺倒是热闹,怎么连许相也惊动了,让诸位相公等候孤一个人,真是失礼!”
施施然的坐下,李弘免了众人的礼,笑呵呵的对着许敬宗说道。
“殿下,昨日吴公公传来皇后娘娘懿旨,道是殿下遇刺一案事关重大,又事涉皇亲,所以娘娘下旨命老臣与大理寺卿张大人,御史中丞周大人共同审理此案,由殿下,英国公和刘相一同监审,昨日天色已晚,便未曾来得及通知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
许敬宗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抚着自己肥硕的肚子,眯着小眼睛笑着说道。
李弘的心中一凉,他明白,武后终于出手了!
他这才注意到,许敬宗今日和张文瓘乃是并排而坐,在张文瓘的右侧还留有一位中年男子,想必是许敬宗说的御史中丞周允元了。
张文瓘乃是大理寺卿,许敬宗是门下侍中,再搭上一个御史中丞周允元,这不就是三司会审的节奏吗?
李弘昨日还在奇怪,发生了平康坊这么大的事情,武后竟然无动于衷,只有李治送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私信,这本就不大正常。
没想到武后的动作这么快,竟然直接安排了三司会审,想起昨日吴良辅离开的时候忠告的那句话,其实未必就是李治的意思,更有可能是武后在警告他!
可武后难道不知道事情闹的越大,对她越不利吗?到时候若是当庭审出贺兰敏之乃是幕后主使,就是武后想要保他,也要掂量掂量朝野之中的非议。
何况这件事跟李绩又扯不上什么关系,干嘛叫他来一同监审?
李弘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
“许相客气了,既是母后的意思,孤自当遵从。”
“既然太子殿下也已经到了,那便开始吧!”
张文瓘轻咳一声,说道。
“各位大人,就在半月之前,太子殿下奉陛下娘娘之命提前回京,却在承天门遭遇刺杀,如此无法无天之举令陛下震怒,下旨命大理寺彻查,今日本官奉皇后娘娘懿旨,会同许侍中,周中丞,共同审理此案!”
虽说是三司会审,可实际上还是以大理寺为主,是以张文瓘简单介绍过案情之后,便说道。
“刺客当夜被捕获之后便毒发身亡,遗物中留下了雍王府令牌,是以臣不得不冒昧请雍王殿下上堂解释此事!”
李弘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却是没有心思听张文瓘审案,因为李弘知道,这件事多半和李贤没有太大关系,纵然传召他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今天的重头戏不在这里。
此刻他正在心中思量着武后的用意。
李贤早已在大堂之下等候,上来之后倒是镇静,对着张文瓘将那天在平康坊对李弘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无非是他府中的侍卫月前便已经失踪,而那个侍卫的令牌也同时不见了踪影。
“张大人,本王和太子哥哥向来兄弟情深,绝不会行此大逆之举,望三位大人明察,还本王一个公道。”
李贤带着几分委屈,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还不忘信誓旦旦的说道。
“雍王殿下稍坐,臣自当查明真相!”
张文瓘将李贤请到一旁坐下,又打算传召平康坊的几名伙计和掌柜的上堂,毕竟是他们指认在城外截杀了雍王府的侍卫。
却不料一旁的刘仁轨忽然开口道。
“张大人,既然那几个贼子已经招认,就不必再传召了吧,我等看他们的供词即可!”
李弘眉头一皱,这个老东西想干嘛?他总觉得今天的审理不会顺利,不过不管他想干嘛,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李弘正欲开口,却见御史中丞周允元慢悠悠的说道。
“刘相所言有理,许相和张大人觉得呢?”
许敬宗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抚着大肚子说道。
“能省些麻烦总是好的。”
李弘默默的咽回了已经说到嘴边的话,虽说刘仁轨是监审,说这些话有些不妥,可既然两位主审官都已经同意,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没听说这位周允元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极少卷入什么斗争,也没听说和刘仁轨有什么牵扯啊,怎么今日忽然之间开始支持刘仁轨的建议了。
“那好,便请周国公上堂!”
张文瓘也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对头,可今日毕竟是三司会审,虽说以大理寺为主,可他也不能完全不顾其他两位的看法。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天,可贺兰敏之那张俊俏的脸上仍旧没能完全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