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瑛，女，生于1991年12月24日。2006年4月20日晚11点30分左右，在渭槟区东二路口西头走失。失踪时仅14岁，身高161公分、体重38公斤；梳长线马尾辫、穿桃红色米奇卫衣、李维斯2006春季新款水蓝色牛仔裤、匡威藏青色低帮复古运动鞋……”
龙一半拉屁股蹭着办公桌，打开电脑开始回顾案情。
在谈合同之前，他其实已经看过“姜瑛失踪案”的材料和相关记录，再次浏览只是为了让摄像头拍下自己的工作过程。国内明令禁止私家侦探行为，龙一等于是夹在委托人和警察之间的灰色地带讨生活。有工作视频在，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尤其当客户想赖账的时候，这一招总是很管用。
不过这一次是失踪人口调查，原先的很多流程都派不上用场。龙一私底下还忖思着，或许可以借这次机会多摸索点流程出来。
“4月20号，三月廿三，谷雨。”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司马高达嘴里念念有词。
龙一对他的推导不屑一顾：“别秀心算了，即使姜小姐学文科，她大半夜出门的理由也绝不可能是二十四节气。”
“就是说要从离家出走的理由入手啰？”
“我才不管那个。”龙一扔给他一大摞姜瑛的照片。“她离家是周老板的家事，我的工作只是找到她。”
司马高达没有再看照片；他边无聊地挖着鼻屎边乜斜龙一——通常这个举动表示他希望龙一说人话。
“你的任务是为我提供技术支持：假如姜小姐尚在人世，那她总会在网上留下一两张照片；毕竟如今不大可能有杜绝互联网的人——北边那家除外。”
司马高达学着他的样子耸肩：“所以？”
龙一端起咖啡杯，装模作样地品了一番。他贱笑的德性着实令司马高达反胃：“你想做互联网人像比对？”
“不然呢？”龙一喝下最后一口咖啡，“都7年了，难不成真让我踏遍千山万水去找一个小丫头片子？”
司马高达再次转起骰子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龙一打量。半晌，他才缓缓启齿：“那得换机器。”
“什么机器？”
“处理能力更强的CPU，转速更快的大容量硬盘，还有最顶级的显卡系统。”死胖子装腔作势吹了吹笔记本上的灰尘，“你要比对的，是数以亿计的图片资源，这个破烂可扛不住。”
龙一皱起眉毛：银行的到账短信还没有被删掉，五十万现金仍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户头。
“给你5000自己去电脑城配，OK？”
死胖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够，至少5万。”
龙一差点把下巴掰下来：“这么贵？！”
“顶级超跑是对老司机最起码的尊重。”司马高达赖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相，“我是车神，必须更顶级。”
“好吧好吧……除了电脑还要买什么？”龙一不想就电脑水平的问题跟搭档闹，他自己连网上买火车票都搞不定。
司马高达歪着脖子想了想说：“40兆宽带即时开通，没有就用20兆的。还得想办法做VPN。”
“行，正好我也用得着。”
“24寸电脑屏和可触摸46寸液晶屏，戴尔的。”
“行，屋里也该有个大屏。”
“水冷机箱。”
“真敢开牙……行。”
“外星人笔记本——辅助用。”
“行！”
“原装铁三角监听级耳机。”
“行……”
“原装樱桃机械键盘。”
龙一沉下脸：“你买这么些高级货，真的不是为了玩撸啊撸？”
“笑话！Dota才是王道！”
“……”
天色逐渐黯淡，李森拎起沙发上的长外套，为正在阳台边缘驻足远眺的背影披上。距离他们一墙之隔的会议室中，依稀能听到近乎吵闹的争论。
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要血战到底吗？”
李森知趣地退到离背影一步远的地方：“我们打工的不敢猜老板的心思。”
“但你有智慧，而且远胜那间房里的任何人。”背影回头瞥了眼李森，星目剑眉带着钦佩划过后者的眉眼，“森哥是在‘夜老虎’当的兵吧？”
李森笑笑：“现在就是个保安。”
“是安保主管。”背影纠正道，接着又调笑他，“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森哥可是傲到骨子里去了呢！”
话锋一转，背影突然问：“董事长又动用那个基金了？”
在得到等同于肯定的沉默后，背影显得有些生气：“她到底想干嘛？都这么多年了……我还听说，这次是个不三不四的小侦探？”
“是位律师。”
“有区别吗？警察都找不回来，一个只会跟踪偷拍的下三滥能高明多少？”背影恨恨道，“她就是想自我安慰罢了！”
这个论断让李森没法保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