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迷茫的站在地上看着陈伯,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个师傅,而且还是从事扎纸这么恐怖的职业。
反正自己没有地方可去,小吴把心一横,不如先在这呆下吧,虽然这里有点恐怖,可是还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毕竟昨晚给鬼车加油那么恐怖的事自己都做了,更何况扎几个纸人呢。
小吴本想去床的那头坐下,可是那两个纸人的眼神却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吴走到床边,用手推了推纸人,又将两个纸人挪动了一下方向,心里舒服些了,便坐了下来。
“陈伯,你是怎么认识我爹的?”小吴问道。
陈伯一看小吴坐下了,心里似乎高兴了起来,端起床头的茶水喝了一口,开始讲了起来:“其实扎纸这门手艺是我家祖传的,那时候**********,破四旧,我家这买卖也开不成了,我也被下放到湖南的农村去改造。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你爹的。”
1970年,陈扎纸和几个知青一起被下放的湘西的农村去改造,那时候的农村环境恶劣,温饱都很难解决。陈扎纸就和几个知青夜里跑到山里去挖冬笋打竹鼠充饥。
这天晚上,陈扎纸和几个知青又摸到了一处山里,那座山里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想必竹鼠一定多得是。
就在几个人刚要进山的时候,路旁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铜锣声,他们借着月光一看,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晃晃悠悠的正朝他们站的地方走了过来。
几个人一看,坏了,他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得开批斗大会搞死他们。
陈扎纸眼睛一转,朝着身后的知青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咱们先蹲在草棵子里,这月黑风高的,他们够呛能发现咱们。”
事态紧急,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几个知青立刻窜到草棵子里躲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人影渐渐的走近了,他们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了走过来的几个人。
只见走在最前面那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八左右,面容十分的丑陋。他身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了一条黑色腰带,头上戴了一顶青色的帽子,手里还拿着一面小铜锣边走边敲着。而且边走还边喊着:“尘归尘,土归土,人生一世好辛苦。死尸死尸跟我走,早回故乡下地府。”
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用一身白色的很宽大的布裹着,头上都带着很高的草帽,帽子上,还有一张写满红字的黄纸垂下来,直接盖到了脸上。这一幕,只看得陈扎纸和几个知青触目惊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后面的一个人脸上的黄纸被吹了起来,就听草棵子里一个知青站起来大叫了一声:“妈呀!鬼!”之后便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吓得浑身打起哆嗦来。
这时,路上的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个穿青衣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这路边还藏着人呢。
穿青衣的人猛地回头一看,一个人正躺在地上打着哆嗦,立刻跑了过去,把铜锣挂在了腰间,伸手便搀扶着那个人坐在了地上。
那个知青一看是个人来扶他,立刻用手指了指站在路上的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说道:“鬼!他们是鬼!“
那个穿青衣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别怕,不是鬼,是尸体而已,我要送他们回家的。”
男人笑着朝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竟然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草颗里还有几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此时陈扎纸突然认出了这个男人,立刻站起了身,朝他走了过来说道:“这不是村头老吴家的吴三快吗?”
吴三快似乎也认出了他们几个,立刻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说道:“哎呀,是你们呀!这大半夜的,你们跑这来干什么?”
几个知青也认出了吴三快,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说明了来意,纷纷站了起来。
陈扎纸突然一回头,看到跟在吴三快后面的几个人还直挺挺的在路上站着,突然问道:“三快兄弟,你说他们是尸体,是真的?”
只见吴三快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都是刚死不久的,我要送他们回家去安葬的。”
几个知青一听这话,个个面面相觑,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但因为陈扎纸祖上也是做死人买卖的,所以他对这湘西的赶尸之术也略有耳闻,便轻声的问了一句:“你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匠?”
吴三快点了点头,看着陈扎纸说:“对呀,现在不是破四旧嘛,但是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还得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运送尸体。没办法,只能挑这种偏僻的地方走,可没想到遇上你们了,真是巧了。”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陈扎纸就目送着吴三快赶着尸体远去了。
因为发生了刚刚这一幕,几个知青再也不敢往山里走了,众人也只好扫兴的回村去了。
可是没过几天,村里的粮食又有些吃紧了,陈扎纸便攒拢几个胆子大的知青又一次去了那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