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郑少华怀揣着心中的梦想,以及对底层人们的一种苦难意识和苦难哲学,踏上了新的岗位,开始了自己新的征程。对于他来说,每一次做出的决定都无愧于心,都是基于他内心的一种精神诉求。
新的挑战,意味着一切都将从零开始。毕竟新的岗位,一切都是陌生的。不过,郑少华并不会为自己从头开始而感到沮丧和气馁,反而为之抱着一种极大的激情,因为他更看重这个过程中自己所收获的,以及能够带给别人怎样的帮助。
于是,郑少华像之前疯狂研究破碎机的构造和原理一样,开始了对烧成车间主要工作的学习和研究。
现在,他作为一个初学者,只是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岗位从事着体力活,如刚开始在生料车间一样。这样的安排,并没有让他感到灰心,也没有让他产生挫败感,反而当成了一种契机,可以从最底层的工作脚踏实地的干起,这让他感到无比知足。
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很难有他这样与众不同的认识,也很难有他这样豁达坦荡的胸襟。因为人们往往会在一点点成功面前,就志得意满,居高临下,从而不再怀有虚心学习和踏实工作的态度,就会很容易陷入骄傲自满的状态。但是,少华并没有停留在之前的成功面前,也没有止步不前,反而踏上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工作,继续奋发前行,不断地挑战与超越自我。
现在,少华的工作似乎已经再次固定下来。每天上班前,他会将生料车间的破碎机全部检查一遍;然后,去烧成车间,从基础的工作干起,干一上午;中午吃过饭,他又会再次回到生料车间。当然,有时候,破碎机需要稍微检修一下,他就会上午留在生料车间,下午才去烧成车间。
不过,总的来说,他同时在两个车间干着,而且每个车间都只干半天。有时,如果生料车间的破碎机没有问题,他也会整天都呆在烧成车间,只为尽快熟悉这个车间的工作流程,尽快熟悉熟料煅烧的整个过程。
如今,郑少华已经在烧成车间干了两三天了,与车间的工友逐渐熟悉起来。当然,关系最好的要算一直带着他的杨师傅。
这位杨师傅,名叫杨成军,年龄四十来岁,在水泥厂干了差不多十年了,基本上都是从事一些体力活,主要负责生料的搬运,以及熟料煅烧的前期准备工作。
这几天,少华一直惦记着之前那个生病的工友。他打算向这位杨师傅询问下,看对方现在的情况怎样了。这事一直让少华难以释怀。
这天上午,当郑少华和杨师傅在运输胶带前,用铁铲将生料往胶带上运送时,少华突然开口说道:
“杨师傅,我向您打听个事儿,车间之前不是有个经常咳嗽的工友吗?……现在,还在车间里面吗?还是已经离开呢?”
听到郑少华的问话,满脸灰尘的杨师傅用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了下,仿佛在自己脑海中竭力回想着似的。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
“哦,你说的是丁师傅吧?……他已经离职好长一段时间了……”
杨师傅说着,仍旧不停地工作着,再次散发出阵阵的灰尘,将他们都团团围住。虽然他们工作时都戴着口罩,但是在这种灰尘满天的环境下待着,呼吸得仍旧是这些浑浊而肮脏的空气!这是用任何口罩都无济于事的啊!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无论怎样采取这些辅助手段,都是难以逃脱吸入粉尘的危险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他怎么样呢?”
少华突然欣喜地询问道,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似的。
“你认识他吗?……”丁师傅好奇地询问道。
“算认识吧……之前工作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而且他还曾经帮助过我,发现好久都没有看见他了,所以这才询问下他的情况……”少华坦诚地说道。
“哦,这样啊……”杨师傅将身体靠近少华,显得有些小心谨慎地说道,“听说,他前段时间就住进了医院……之后便得知,他因病不能再工作,已经回家疗养了……这事车间主任不让我们言传的……”
杨师傅一边小声地对少华说道,一边四处张望着,仿佛正在干着某件坏事,显得异常小心,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
听了杨师傅的话,少华的心感到有些沉重。这事果然如邓大爷所揣测的,那人很可能患了矽肺病或者类似的粉尘病,便被水泥厂辞退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住哪里呢?……或者现在有没有他的什么消息呢?”
少华继续询问道,仿佛非把这事弄明白,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
“这个嘛,不是太清楚……不过,咱们车间有一个工人和他是一个村的,而且据说还是邻居了……”杨师傅继续一边工作,一边回答道。
“哦,真的吗?……可以介绍我认识下吗?”
听说有那个丁师傅的邻居,少华一下子来了精神,欢欣鼓舞地说道。不过,刚说完这话,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仿佛表现得太过欢喜,太喜形于色了。
“少强,你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啊?……”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