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清茶。
“姨娘也是听清楚了,方家姑娘便是放心吧,那陈家公子当我杨家是好欺负的,明儿若是没有媒婆登方家的门,我便是叫那陈家,再也寻不到什么好姑娘去。”
得了柳姨娘的这般回答,方知画便是心都跟着沉稳了。
到了这时,有时有些后怕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做得下这般的事儿!若是在叫她重新来一次,可是不一定有这般胆量了。
却是片刻之间,柳姨娘已经起身送他们了,方知画晕晕乎乎的随着许华浓出去,便是上了一辆马车。
许华浓上了另外一辆。
而就在她上车的时候,却在门口瞧见了杨家大姑娘。
杨家大姑娘的脸色有些冷,也许是掩盖在白粉之下的原因,反而看不出什么模样来,瞧着有些扭曲,又觉着有些铁青。
左右许华浓也没有再看,只是心里不断的发冷。
这杨家大姑娘竟是给她下了一盘棋,如果不是许华浓生性多疑,又是不敢相信,说不定已经着了道儿了。
大抵是因为闹出了这样的事儿,所以姑娘们都没有多呆,许华浓上了马车的时候,便是觉着脚底发软。
太险了。
差一点,她就要名声尽毁了。
幸好,有方知画跟着堵了一次。
若是没有方知画,指不定她要吃了多少苦头。
却是马车辘辘,许华浓靠在马车上,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颠簸,心里也不平静,忍不住掀开马车的帘子冲外头看,却瞧见杨大姑娘的身影一直站在府门口。
但是却看不出来个什么模样。
马车已经走远了,一直到马车拐了个弯,许华浓的身子都是发软的。
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这马车竟然是冲着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行驶的!
许华浓撩开帘子瞧着四周,就瞧见这四周的景色变化的很快,马车行驶的很快,但是这巷子却是越来越陌生。
许华浓惊了一下,张口就想要叫,但是却生生的压制住了,这行驶马车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可不是她能敌得过的。
四下一瞄,就瞧见了自己下头的座位。
马车的座位低下一般都是一个镂空的花塌,许华浓费了些许力气才藏进去,又是将马车的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将她的小鞋丢到了马车外头,以及马车的一个车轮的旁边,营造出一种自个儿跳窗而逃的氛围。
倒是她缩在马车花塌下头许久,那车夫的马车越跑越快,彼时许华浓已经瞧不出来是哪里了,只能从缝隙看到四周,枯草荒山。
许华浓禁不住暗叹一声。
看来这柳姨娘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怕是那方家姑娘,也跟自己是一个下场了。
当时许华浓第一次瞧见柳姨娘的时候,柳姨娘正是在熬制百花精,估摸着,这百花精就都赠送给了那扬大姑娘了,若是杨大姑娘用个三年五年,暴毙或者是久病都是有可能的,看来,柳姨娘明面上对那杨大姑娘宠爱有加,实际上,却也不喜这个于自己没有什么血缘的女儿。
而且,柳姨娘应该已经猜到了杨大姑娘对自己的阴谋,如果,许华浓死在了回去的路上,但凡有心人渲染一番,便是能将这些阴谋全都挖出来。
杨家姑娘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许华浓死了的基础上。
许华浓有一次瑟缩在花塌下头,不敢大声呼吸,却恰好,听见外头一声“峥”的声音。
是箭?
前头的驾车的马夫嘶吼一声,似乎滚落了下去,然后马儿便受了惊,嘶鸣着撩蹄子,马车也跟着东倒西歪,许华浓在狭小的方向里滚来滚去,撞得后背生疼,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
马车上不断的传来“峥”的声音,是箭,但是很显然,这些人的箭都是冲着马车里的,并没有射到许华浓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来了,许华浓此刻已经是撞得头昏脑胀,更是不分东西,只是听见有人上了马车,撩开帘子之后惊叫道:“人不见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许华浓此刻还有意思,却也不敢动,却听见另一人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夫人只是说叫咱们把马车掀了,里头什么人都给杀了,现在里头没人,那也不算是咱们的过错。”
听着话,应该是从外面雇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杨府里只有丫鬟和护院,叫谁做这样的事情都不放心。
随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许华浓依旧不敢动。
她太谨慎了,也太害怕了,现在她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腔一样,许华浓因为害怕和畏惧而不敢动,却突然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
竟然是马车上开始燃烧!
许华浓瞬间就有些懵了。
火?
火,确实能够掩盖所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