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手指一颤,些许温茶洒落,落到长裙上,一旁的小丫鬟便是垂了头。
不敢去看赵氏的脸。
张嬷嬷继续低着头,却是咬牙切齿的哭诉:“我家那夏草,是个规矩的,要不老奴也不能那么放心的把她放在四姑娘的身边,但是方才老奴去寻的时候,便是听见看守的婆子说,夏草偷了四姑娘的首饰,被人给瞧见了,现在打的是奄奄一息,老奴想要进去瞧着,都没进的成。”
赵氏沉默片刻,突然笑道:“物证?”
张嬷嬷低头快速的回答:“说是在夏草的屋子抽屉里寻到了几个簪子,虽说不是名贵的,但是规格在那里,是姑娘的东西。”
“人证?”
“是外头的一个外间的小丫鬟。”说到此处,张嬷嬷瞧见赵氏竟是没有什么反应,便是心头一跳,禁不住哀声说到:“太太,我那侄女儿可是个贴心的,这么久虽说没有功劳,却也是有苦劳的啊!”
“人证物证俱在,还是她自家丫鬟,我能怎么做?”赵氏闻言,冷冷一笑,却是将茶杯砸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我们小瞧她了,只当作是个傲慢的狸猫,原来是个藏着牙的老虎。”
张嬷嬷还欲求情,又不敢说话。
赵氏性子阴晴不定,还是莫要招惹。
“你那侄女儿,便是寻个由头打杀出去吧,赏她些许银两,日后能过的下去便是。”赵氏便是有些厌恶:“不长眼睛的东西,只会添这麻烦。”
张嬷嬷不敢违背,小心应者退下去了。
却听见赵氏一阵冷笑:“一会儿去仔细打听打听,那四丫头最近又折腾什么幺蛾子来了,可是叫老爷都另眼相待。”
张嬷嬷立刻应者,想着四姑娘,便是禁不住的有些怨毒。
四姑娘得了天大的垂青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许府。
丫鬟婆子和小厮永远都是知道消息最快的,几乎三三两两就揣测出了一个大概来。
冬日游园。
有个丫鬟说的绘声绘色,便是说去年也有个姑娘,参加了冬日游园,可是跟了皇族的园林去,在哪儿呆了三四天,也不知是交上了甚么好运气,竟是一飞冲天,麻雀站枝头了。
丫鬟婆子都是嘴碎的,又想着说一些巧话儿讨好主子,三言两语便是说的越发神乎。
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便是甚少空穴来风。
四姑娘的府们便是热闹起来。
平素里随着四姑娘也并非交好,一些个人还有些拉不下脸面来,但是结伴同行,又是提了东西来,倒是叫人没法甩着脸子。
冬虫又是不会说什么好话儿,只得是给了旁边的丫鬟个眼色,那丫鬟便是匆忙跑进去。
冬虫倒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迎合门口站着的二小姐和三小姐。
许雨心思深沉,还能等着,许晴便是落不下脸面来,她好歹也是嫡出,虽说是个次嫡女,却也耐不住这般被人冷落。
却又惦记着今儿是有求于人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空穴来风。
午后秋风都疲倦了些,深秋初冬少有的暖,秋月踩着轻盈的脚步,小心的站到许华浓的身后:“姑娘,她们来了。”
说着,秋月又小心的瞧着许华浓的脸色,说到:“二姑娘瞧着倒还好,三姑娘便是惦记着咱们怠慢了。”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请人进来吧?
许华浓淡淡一笑。
来客便是要在外头等着主子迎出去,或者是等着奴婢请进来才是,不过许家其余三女都是嫡女,相互之间便是不曾讲究这些,倒是她一个庶女,她们只道是叫自己舔着脸去请,做出个尊贵她们的样子。
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的上这些礼。
“去请他们进来吧。”
说着,又是缓慢的勾了勾手里的刺绣。
许家四女三女皆嫡,便是这三女自小饱读诗书,又是学了琴棋书画,只不过到底是深闺女子,学着便是觉得厌烦,只是拿得出手罢了,自小他们思量的却是什么嫡庶之别商贾之变,一直惦记着要寻个出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