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盾阵重新结成,汉军旗的鸟铳手则已经连带着他们的主子刘良佐一起被岳乐轰到两翼去了。满洲真夷的人丁稀少,经不起与江浙明军如此的消耗。而且如此的交换比,再来几轮的话,明军的伤亡是会增大,但是清军也早就崩溃了。
可是,一时间,他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一次出战,必须依靠蒙古八旗来设法击破明军的战阵,可是明军依托乔司镇列阵,有了支点,清军的骑兵的攻击面就会变小,无形的压制了骑兵的机动打击能力。
既然如此,也只能等对手犯错。只不过,岳乐尚未等到这一幕出现,反倒是明军的攻势却越加的凌厉了起来。
“正伍,弃铳抽刀!”
命令一经下达,明军战阵中使用斑鸠脚铳的老兵们纷纷将火铳丢在地上,拔出了佩刀,配合左手上的火铳支架就半蹲下钻进了长枪丛林。
长枪林下的老鼠战是此前专门训练过的,进入到长枪阵之中,他们立刻便于压阵的长牌手们一起半蹲着向清军的战阵走去。
数米的距离,清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格挡长枪突刺上面,可是长枪林中突然窜出了一群人,半蹲着过来其意也是不问自明。不出他们的预料,这些老兵在伍长才能担任的长牌手们的带领下,一旦抵近到清军附近,二话不说,照着清军的大腿就是一刀过去。
刀盾兵进入盾阵,左右都是清军,但上半身是明军的长矛突刺,下半身是明军的佩刀劈砍,只有一面盾牌的他们免不了要顾此失彼。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盾阵一下子失去了效用,瓦解的速度陡然提升,后排的清军补充速度很快就赶不上损耗。
一时间,清军前面的牛录额真和分得拨什库们,各出奇谋,有的让后排的刀盾兵也蹲下去与明军进行老鼠战,有的则干脆指挥后面的长枪兵到盾阵后从缝隙里进行刺杀。可是盾阵不比枪阵,枪阵的士卒可以侧身攻击,盾阵的士兵们双手各持一兵,需时刻准备着用手中的腰刀去杀敌,只能正面迎敌,想要从这里面钻过去,或是从缝隙中进行刺杀,难度和局限都会变得很大。
零星钻过来的清军刀盾兵确实凭借着武艺成为了明军老鼠战的阻碍,在配合那些长枪的刺杀,这等上下半身一起被攻击的窘困很快就得到了缓解。但是,双方的交换比差距还是被进一步拉大了,这样耗下去岳乐一样只有惨败一途。
“告诉伊拜那个奴才,本王没工夫等他确认了那是不是陷阱,只要陈文那个蛮子的将旗在那里就够了,就算是用人命堆也得给本王堆下来!”气急败坏的岳乐压抑着声音对伊拜派回来的传令兵喝道,待到那传令兵吓得连滚带爬的领命而去,他才继续向清军的步兵下达命令。
“传令下去,告诉满洲八旗和汉军八旗的奴才们,坚持住了,伊拜的骑军很快就能破敌。”
命令传达下去,亲贵大王,努尔哈赤的亲孙子,顺治的堂兄,地位如此高的主子,在八旗军里的号召力极大。士气暂且是稳定住了,可若是始终没有办法破阵,就这么一直被明军耗下去,别说是现在入关多年已经有了不小家底的八旗军,就算是辽东老林子里的那帮野蛮人也迟早是要崩溃的。
这边的命令下达,伊拜那边也很快就接到了岳乐的飞马传令。
“王爷已经下令了,这陷阱不趟也不行了。”
伊拜是固山额真、议政大臣,但岳乐是爱新觉罗家的主子,在主子面前,他不过是个高级一点儿的奴才,即便是有不同意见,他也绝不敢抗命。
眼见于此,伊拜只得率领本部的两千骑兵以及此前在正面战场上冲击明军方阵的骑队向既定的目标冲去。至于两翼的骑兵,却依旧不能动,因为他们还要继续在那里牵制明军的侧翼,以防明军的步兵列阵前进,对清军的步兵进行两翼包抄。
大队的骑兵呼啸着绕过了明军的防线,直到乔司镇的北面,明军方向的北面才停了下来。
开战之初,伊拜根据探马的回报,很快就意识到了明军依托乔司镇防御的弊端所在。两营在南,作为主力,两营分别位于东南和西南,掩护侧翼,而金华师的将主东阳侯尹钺则率领那支混编的部队作为这四个营的预备。
如此布防,乔司镇就成了空城一座,可是陈文的将旗就摆在那里。这是诸葛亮的空城计,还是一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致命陷阱,伊拜原打算看明白了再作行事,可是现在岳乐那里已经危如累卵,迫使着他不得不冒险去探上一探。
开战之初的损失不小,这一千多的骑兵已经是他手里最后的机动兵力了。眼看着这座江南水乡的小镇,伊拜知道战场上容不得一分一秒的耽搁,登时就要带着骑兵往里面灌。
“主子,还是让奴才带人去探探吧。”
本旗的一个梅勒章京的苦劝,可惜却并不能改变伊拜的意志。“安亲王那边还在苦撑,做奴才的得为主子分忧,儿郎们,跟着老子冲进去杀陈文啊!”
大队的骑兵互相而起,只留下数百骑以防万一。伊拜带着骑兵,自乔司镇的北门而入,可没冲进去多远,却不得不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