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也是一个杀字,唯恐他们挑头造反。
浙江在历史上有两个封国,杭州的吴藩和衢州的越藩,都是一代而除,所以当初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现在到了江西立刻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有好几家藩王,虽说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但是苛待宗室的罪名,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尤其是这些藩王还都是有封地的,想想就觉得头疼。
前七个字写完,紧接着和尚又继续写了“七世孙”这三个字。
看来反应太快,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后面的那三个字,陈文心头的大石缓缓落下。不自行称呼爵位的,而是说是哪一个藩王的多少代子嗣的,一般都只是普通的宗室,那也就不用考虑太多的问题了。
“敢问大师俗家姓名上下如何?”
“朱耷。”
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了,尤其是那群士绅看样子对他也是一无所知,干脆也不再提及,邀请了这些人一起用了晚饭,才派人将他们送回了驿馆。其间,那和尚也没有提及什么让他感觉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册封、王府、封地什么的,除了祝贺也没说别的。
入夜之后,陈文躺在了床上,却越想越觉得朱耷这个名字很是耳熟。思来想去了好半天,才猛的想了起来。
“朱耷,八大山人!”
………………
夜里的惊诧并没有影响到陈文第二天的会客进度,朱耷是宗室,是画家,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如今的局势,钢铁和热血才是中国真正需要的,他现在已经反转了长江以南的敌我力量对比,需要的是进一步的扩充力量,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而不是把精力放在鉴赏诗词画作之类的事情上面。
宋应星是一定要大力延揽的,而从此人的口风中,陈文也听得出二人在这一点上是一拍即合的。而其他的士绅,直接任命是不可能的,先到文官训练班去受训再说,不专业且没有经过洗脑的,是绝不可能任用的,这是原则问题。至于朱耷,陈文最后还是派人给了些银子,只当是让他改善改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陈文依旧是在制定改良军制的计划和会客等一系列工作中度过,直到王江赶到前夕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这期间,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江西一省的士绅和曾经在明朝供职的官员,来回来去都是那点事儿。唯有一个徽州的商人倒是有点儿意思,不过陈文也没有留他,只是交给他一件事情,办成了的话,后面的事情自然好说,只当是投名状了。
至于蔡士英和秦嘉兆,到最后陈文反倒是连见都没见一面,抛之脑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根本提不起兴趣见这二位了,尤其是王江见过后表示这二位爷是要准备给“我大清”殉节,那就更没见他们的必要了,浪费时间。
自取得了广信府大捷以来,陈文始终在争分夺秒的将江西这个省收入囊中,王江和那些调到江西的文官、卫所军官们先后抵达后,更是以着最快的速度在驻军的保护下前往各个县城,从战兵营手中接收城池,以便于尽快的展开施政。
从八个府,到十八个府,近两个省的地盘,浙江明军集团全力运转,为的就是能在满清朝廷必然会做出的反应到达前将这个省演变为浙江明军的基本盘,由此才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时间紧迫非常,周边各省的各大势力也渐渐的发现了江西的剧变,在震惊的瞠目结舌之中开始做出各自的反应。
最早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江南的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他是统管两省的总督,现在一个省就这么没了,哪怕这是洪承畴给玩没的,满清朝廷也肯定会问责于他。一个不小心,就是死路一条。
现如今,问责的圣旨还没有下来,马国柱几乎每天都在督促幕僚和下面的官员,把洪承畴扫荡江南各府库房的账册准备好,以备后用。而那些亏空更是要尽快补好,等钦差来了才更有可能渡过这一关。
当然,除了应对惩罚,公务还是要更加卖力的处置。不止是政务,更重要的则是军务,这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随着江西中部和北部落入明军之手,剩下的那三个府也与江南分隔开来,就像是当年的浙闽总督辖区,福建和浙江的杭嘉湖被拦腰截断一样,他已经失去了对南赣、吉安三府的掌控,能够指望的也只有宜永贵、胡有升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除此之外,还在手中的江南也要督促各地绿营补满了缺额,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无论是明军的进攻,还是清军的增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江西一丢,东南四省就立刻被陈文截成了两段。福建和江西的南赣、吉安是一段,江南则和浙江仅剩下的杭嘉湖连在一起,两部分区域皆处于明军的兵锋之下——福建与江西、浙江接壤的府县以及沿海,南赣和吉安府北部,浙江的钱塘江天险,江南则是池州和徽州。
更可怕的是,江西的鄱阳湖可以屯集舰船,皆是大军登船出发,顺着长江就可以直抵江宁城下。每想到这种可能,马国柱登时就会被恐惧所淹没。
“以刘将军所见,那逆贼陈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