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削弱这种火炮射程的原因,但是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得到的经验却告诉他,弗朗机炮的那几个子铳一旦射击完成,他即将面对的就是对方弓箭手的压制性射击了,而这也距离真正的肉搏战不远了。
突然,一颗弗朗机炮的炮弹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直接砸到了刘大右侧的那个士兵身上。只是“轰”的一下,那个牛一般壮实的汉子就彻底被这颗廉价的实心炮弹砸倒在地,更是留下了一个比刚才那颗红夷大炮的炮弹所留下还要小很多的弹坑。
刘大颤抖着看了一眼,虽然那汉子身披双甲,但是此刻却还是倒在弹坑里,仿佛全身都没了骨头一般软成了团,而他的胸口,一个硕大的弹孔就仿佛是《食神》里面那个大结局时被法术照射出的那个窟窿一般,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刘大眼前的这个窟窿除了冒着焦糊腥臭的硝烟外,还在滋滋的喷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没射中我,没射中我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射中我啦,谢谢阎王爷,谢谢阎王爷。”
即便不明白什么叫做概率学,但是根据经验刘大还是能够不断的在心中以此来安慰自己。此刻,他的脚步依旧保持着原本的速度,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一下子影响似的。
虽然恐惧依旧包围着他,但是身为一个从军多年的老兵,他很清楚此刻若是脱离队列疾步前行,就会成为对方弓箭手的靶子,可若是停下来则一定会被督战的军官杀死。
只不过,这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那个被炮弹砸成肉饼的倒霉士兵身后的那个新兵在被激起的泥土拍成了个泥人之后,便立刻停了下来。
几息之后,那个新兵在从远远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范围的震撼中挣脱出来,就立刻陷入了更大的恐惧。只见他疯了一般转身向后跑去,仿佛这样子就可以摆脱这眼前的梦魇。而他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因为阵后的那个督战的军官一刀就砍在了他的颈子上,身首分离之后,恐惧也随着喷溅出的鲜血永远的离开他的身体。
“继续前进,有敢停下来的这厮便是下场!”
刚刚从那个因为恐惧而扰乱阵型的逃兵身上拿到了全军的FirstBlood的督战军官也顾不得刀上的鲜血,立刻在他刚刚做的事情上加了个备注,而他周围的另外几个因为恐惧而停下来且已经转过身去准备逃跑的新兵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也只得强拖着发软的双腿继续向着明军的方向挪动。
“好!”
经过了满场的复位、清膛、装填之后,如大将军般坐镇中路阵后的红夷大炮再一次发出了怒吼。
较之上一次,这一次的效果显然强了不少,一颗炮弹从阵后飞到半空,再从半空划过一条弧线之后直接落在了清军的队列之中。只是这一炮,最起码得三四个清军被直接炸死,而周围的士兵也在饱受土石洗礼后也多有惨叫着躺倒在地上的。
战绩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也就这样了,因为再次复位、清膛、装填需要的时间,清军早已经扑了上来,谁又能保证重新调节角度之后就一定能命中清军,而不是己方的士卒呢。
明军这边,那些弗朗机炮的四个子铳业已全部发射完毕,由于口径大小不一,发射出去的炮弹射程也远近不同。效果最好的一颗在命中一名前排的清军之后,顺便带走了他身后那个士兵的一条腿以及再后面的一只左脚,而效果不好的,比比皆是……
弗朗机炮放到最后三个子铳时,虎蹲炮也开火了。比起弗朗机,这种戚继光曾经极为推崇的火器在明军的手里显然效果更好,两三轮小角度平射之后,清军在前排的士兵受到了不小的伤亡之后,就连前进速度也为之一顿。
若换做是普通的军队,此刻可能尚需要军官来继续威逼利诱一番,可是对于田雄麾下的这支提标营来说,多是老兵的他们几乎不需要军官的任何提醒就知道此刻没有必要停下来,他们很清楚,只要能够扑上去,不光对手不敢再继续在正面肆无忌惮的轰击了,而他们也能够通过肉搏战来迅速的决定胜负!
此刻的清军已经进入了一箭之地,明军的虎蹲炮依旧在奋力的开火,但是这些炮手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闲庭信步。被对手的火炮买彩票了将近一里地后,清军的弓箭手开始射击以求压制对手,而明军同样不甘示弱,弓箭手和鸟铳手纷纷开火。可也正是如此,明军这一侧的硝烟也更加浓烈了,以至于一时间都有些看不清楚对方的动向。
好在虽然清军那边都是老兵知道此刻需要以刀盾兵持盾格挡箭矢的伤害,明军这边也大多历经过战阵,在军官的提醒下也马上把盾牌支了起来。
但是,此刻战场上由硝烟产生的异变,明军的应对速度显然就要慢了一拍,清军在以着刀盾兵格挡箭矢伤害的同时,全军也开始快步进行。这样做不光明军的箭矢不少要落空了,而且缩短距离后,处于进攻形态的清军也可以减少忍受被攻击的时间,从而加速进攻的节奏。
硝烟散尽,盲射了三轮之后,明军突然发现对手已经冲到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惶急之间,明军前排的长枪手立刻将长枪放平,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