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太太缓过气来,怒道:“孽障,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整天乱跑,几个月不见人影,过年也没着家,一回来就发疯!”
这是指责孙女,也是在给客人们解释,只是甘琳话里曝的料太猛了,她们虽然对甘琳印象恶劣,却不妨碍对甘家丑闻的兴趣,本来主人家闹纠纷,客人们守礼的就该主动告辞了,此时,却没一个人起身。
其实,甘琳也不想让人看笑话,只是跟中了邪似的,压不下心头那股戾气。
她没接祖母的话茬,矛头仍指着楼晓晓,痛骂:“纸包不住火的!世上不是只有你们聪明,你跟林家渣男无媒苟合,在我家当着那么从客人闹出的丑闻,我把你们赶出家门,只是不想污了甘家门楣。你们在甘家吃住那些年,我没要你们一个子儿,算得上仁至义尽了。你们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报复,林家女是人家的童养媳,你们帮她爬我爹的床,不嫌恶心,你们也不怕引火自焚啊!”
客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怪异的打量着楼晓晓跟甘老太太,有人就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了,然后再看甘琳,竟然眼里带着同情。是啊,谁家摊上这样的恶毒的极品穷亲戚,都受不了,难怪甘家小姐快气疯了。
楼晓晓脸色发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要是能昏倒,她真想昏死算了。可是,她知道要是今天扳不回这一局,她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再无翻身之日。她还等着丈夫高中状元了,能够给她挣一个诰命呢,岂能由着甘琳弄臭她的名声!
“江东县的父老乡亲,知道我们的秉性如何,甘琳,你疯要有个限度。祖母跟舅舅平时责备你多一些,也是恨铁不成钢,你该反省自身,而不是一味的怨恨长辈偏心。”楼晓晓尽量平静的说,可是谁都听得出她声音微颤,像一朵受欺凌的白莲花,惹人生怜,轻易就博得了客人们的同情。
“让你表妹住到家里是来给我老婆子侍疾,是我请他们夫妻来的,你不满意就来勒死我!”甘老太太捶足顿胸的吼道,算是反驳了甘琳的话,同时又指控甘琳不孝。
得说,楼晓晓跟老太太联手反击,一下子又让风向转了,客人们对甘琳的印象更差了,对她的话也不觉可信了。
甘琳压根就不是想博取外人同情,要不然在江东县时,就不会任由楼晓晓跟祖母抹黑她的名声了。她呵呵冷笑两声,说:“林姨娘一个小妾,祖母竟然让门子对外声称林姨娘是夫人,孙女真是不懂了,我爹是不是您亲儿子?”
甘老太太心头一窒,有些慌乱的说:“你又想乱嚼什么舌头?”
“天底下真没有祖母这样坑亲儿子的亲娘,要说您是无知妇人,不懂宠妾灭妻意味着什么,倒也罢了,可是祖母不是一直自诩江南望族出身么,礼仪规矩不说一等一的好,也该懂基本的礼仪廉耻吧。”
“孽障!”老太太只骂得出这两个字,就气得说不出话了,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琳儿休要胡闹!”
甘老爷闻讯赶来,远远的就听到女儿那番忤逆不孝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进门扬手想抽她一个大耳刮子,却见她转头,眸色森冷得让他心里发怵,那一巴掌没敢抽下去。
跟着甘老爷一起来的林姨娘,哪能不趁机煽风点火,进门手里还拿着帕子不停抹泪,事实上是帕子上浸了辣椒水,辣得眼里泪水不止,又转圈儿给客人们赔罪:“没想到我们家大小姐今日回来,招待不周,请各位夫人见谅。”
平时,林姨娘都是以甘夫人的身份跟人交际,此时客人们都知道她只是个姨娘,谁愿意答理她,那不是自降身份吗,都装没听到,让她更恨甘琳。
没等林姨娘想毒招儿对付甘琳,倒是甘琳先控制不住了,冲过去一把逮住她,就是一记大耳括子。
耳光响亮,让交头接耳的客人们都安静了。
林姨娘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反抗,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甘老爷反应过来,就看到女儿一手抓着爱妾的发髻,一手掐脖子,彪悍得一塌糊涂,又气又急:“放了你姨娘,她有了身孕!”
又不是娘生的弟妹,甘琳才懒得顾忌,只是紧紧掐着林姨娘的脖子,厉声喝道:“到现在为止,我娘跟小弟都没露面,是不是被你们合伙害了,爹不该先给我一个交待么?”
甘老爷简直不认得这女儿了。以前,女儿也没听话的时候,却不像今天这样情绪失控,她此时的样子就像疯了一般。他完全被吓呆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林姨娘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痛,被甘琳这样一闹,她以后还有脸出门交际吗,就算她不怕丢人,那些夫人也不肯跟一个姨娘称姐道妹吧!顿时,她像被烧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甘琳,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人,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哥是七皇子的心腹,今科一定能高中,我哥要收拾你,秦煜也没法包庇你!”
客人们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把对她的鄙视之意收了几分,觉得无论她是不是姨娘,只凭她有个好哥哥,扶正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