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天狐。”秦煜说了四个字,顿时让甘琳哑口,也让她红了眼圈。
过了好半天,甘琳才闷闷地说:“妖狐死了。”
听到她像是哭过了,秦煜猛的捧起她的脸,一看果然是泪痕满脸。他心里顿时打翻了醋坛子,酸酸的哼道:“那只妖狐就是个祸害,死了倒好了。”
在甘琳心里,百变天狐就算不算好人,却也是被她当成了挚友,尤其是他的死可说是舍身取义,更值得她尊敬,不容人诋毁他。哪怕,诋毁他的人是秦煜,她也不许!
“不许诋毁妖狐!”她火大的嚷,怒意染得双颊绯红,入艳三分。
秦煜得心头一热,手里已捂住她的嘴,低声说:“你怕锦衣卫听不到吗?”
甘琳用力的一咬,咬伤了他的手掌,顿时有微咸的血腥味在齿间漾开时。秦煜也不收手,只是皱了下眉,压下心头的酸意,无奈的说:“好了,不提那只妖狐了。记住,你不认得那只妖狐。”
明知道他是好意,甘琳却忍不住挠了他一爪子,在他手背上挠出几道血痕。
对上她冒火的泪眼,秦煜真没法生气,索性把她压在车厢壁上,一个漫长的吻,把她所有的抗议都堵在嘴里。
甘琳初时还在挣扎,很愤怒,像炸毛的猫又抓又挠,渐渐的,她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身子像在融化了般,然后,随着他一用力,翻转在他怀里。
可怜的白苹,竟然在这关头又醒了,好死不死的哼了一声,甘琳没听到,秦煜却清晰的听到,反掌一拍,一道掌刀精准的劈在白苹颈上,又打晕了她。
被白苹打了个岔,秦煜心里的火也压了下来,松开甘琳坐起来。看她红润的脸,还有微肿的唇,他心里恋恋不舍,却也只能说:“我要先走一步。我走之后,你就装病,把动静闹大一些,然后在前面的建阳驿住两晚,多请几个大夫看病。”
这话一说,甘琳绮念全消,颤颤儿说:“奚魔头的那个令牌能扔不?”
不愿她收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哪怕奚樵也不算个男人,可是考虑到自己要提前离开,秦煜只能违心的说:“留着吧,你不用皮肤接触令牌,就不会引发你体内的阴疠之气。”
甘琳拿帕子包起那块令牌,塞到褥子下,又问:“我病的那一场,真是因为在恶鸦山沾染了阴疠之气?”
秦煜点头表示她说对了,然后提醒:“装病的时候,要记得,阴疠侵蚀的表症是全身发冷,所以你要悄悄弄个汤婆子抱着,让身体发热。”
“不对呀,我之前大病一场,也是发热吧。”
“你不会忘了当时还对我做过什么事吧,有我的元阳之气化解,阴疠之气发作的危害还能不被化解吗?”
“我没……”就说了两个字,甘琳就败了,窘得恨不能找地洞钻进去。
秦煜轻笑一声,趁她窘得低头,悄没声息的下了马车。
等甘琳发现他离开时,猛的掀起车帘,看到马车刚驶上两山相夹的石桥上,桥面很窄,仅容单辆马车通行,下方是深幽的山涧,再回头,只看到桥头一排垂杨的婆娑树影,哪还能找到秦煜的身影。
她的心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好不难受,简直不用装病,就是一脸病容。等白苹被弄醒,奉命把她又犯病的消息散播出去时,甘夫人打发来的丫头来,压根就没怀疑她是装病。
到了建阳驿,甘夫人赶紧打发人请大夫。在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也难得有肥羊宰,自然是要夸大其辞,没病说有病,小病说成大病。加上甘琳刻意引导,所以第一个胡大夫说得甘琳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唬得甘夫人不轻,不用甘琳提醒,就着人又请来两位大夫。
三位大夫都是当地人,彼此都相熟,有志一同的宰肥羊,自然是相互附和。甘夫人当即决定等留在建阳驿,等甘琳病情缓解之后再走。
距建阳驿十里外的河坡上,横七坚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鲜血流进河里。奚樵看着河里的鱼纷纷涌向血染红的水面,妖俊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杀机,破口大骂:“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还找不出一个幽灵军的漏网之鱼!”
在场的锦衣卫都跟木桩子似的杵着,大气也不敢吭。
奚樵骂完不解气,阴森的说:“要是抓不到那只漏网之鱼,本座就把你们统统都扔进血狱特训。”
一听这话,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冷汗淋淋。
钟武在这些人里,算是奚樵的铁杆亲信,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他只好想办法推卸责任,鼓起勇气说:“少督公,咱们封锁了这一带,除了甘家的车队,连只鸟都飞不出去,那只漏网之鱼不可能逃出去。除非……”
他的未尽之言,大家都清楚是指漏网之鱼匿在甘家车队中,就算是奚樵也不由的看向建阳驿的方向,目光闪动,杀机凛然。
从建阳驿方向,刚好有一骑飞驰而来,吸引了奚樵的注意。他没有再发飙,等着那一骑驰近,果然是他派去监视甘家车队的,来报说甘琳病了,还请了三个大夫看病,甘家车队滞留在建阳驿,人数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