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负责,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咳,算是……算是一场交易吧,我们两不相欠。”甘琳困难的说完,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秦煜并没有松了一口气,脸都气绿了。他知道,她不会玩欲擒故纵的花样,可是,该死的,她就这么看不上他这个秦家庶子吗?
他闷闷地跟着她,看到她拉着山藤攀崖壁的时候,那么笨拙,甚至有一种恶意的高兴,等着她求援手,可是她没有。
她手脚并用,抓着山藤,脚尖在崖壁的凸起或凹陷处借力,一点一点向上爬,每一次移动,看得他都心惊肉跳。有好几次她脚下一滑,蹬掉的碎石簌簌滑下,她抓着山藤晃来荡去也不肯求援,努力探寻落脚点,又接着往上爬。
等到爬上崖顶,她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哪还有一丁点儿淑女的样子。可他像是中了她的蛊,偏偏觉得她的样子萌翻了。
“锦衣卫还在附近搜索,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秦煜问了声,心里别扭,语气也变得冷漠。
甘琳叹了口气,费力的坐起来,郁卒的说:“他怎么就阴魂不散了,难道那什么的前朝重宝,他还没弄到手?”
秦煜眸光微凛,沉声问:“你还知道什么?”
坏了,又说漏嘴了,这个能用算卦来搪塞过去么?甘琳瞟了他一眼,好无奈的说:“我说是算到他来江东主要是为了前朝重宝,人为制造瘟疫除了有助于他修炼,也是为了灭口,你信么?”
“有人告诉过你,凡是你说谎,或者说用算卦来忽悠人的时候,眼睛就特别专注,看上去特别真挚?”还有看上去特别可爱,不过秦煜把最后一句咽下去。
甘琳撇撇嘴,也不跟他辩,只说:“爱信不信,反正我是卜算出来的结果,你爱信不信。”
“信,你的话,我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我说的话,你最好也要相信。”秦煜凑近了,一股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直逼甘琳,让她心慌意乱,却他又说:“我去找奚樵,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
“你就不能送我回去吗,把我一个大姑娘放在这荒郊野外,你还有没有一点君子风度了?”真不想秦煜找奚樵,那等于是送死好吧,甘琳已经尽可能的放低姿态,可是看他眼神幽深,一幅看穿她心思的样子,弄得她又羞又恼:“随你去送死吧,本小姐自己回家。”
秦煜默了默,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平静的说:“顺着林子里那条路朝东北方向走,可以到鸦翅集,我没记错,你叔叔家就在那里。”
“你就不能不去招惹那个魔头?”甘琳脱口叫道,手已抓住他的衣袖。
低头,看看衣袖上她的指头,秦煜唇角微扬,却拨开她的手,飞身纵起,很快消失在前面的树林子里。
甘琳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脸的懊恼。
这地方离黑羽寨所在的山头已不远,甘琳跟秦煜都没有发现,那座山半山垭的一株老黄桷树下,有个精瘦的苗民正在偷窥他们。
他手里有个圆筒,筒身黝黑是精铁所铸,镂有繁复而精制的花纹,首尾两端都嵌了水晶的圆筒。贴着圆筒的尾端的水晶,就能让他看到远在千米之外的地方。
等到甘琳跟秦煜相继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意犹未尽的移开圆筒,说:“这千里眼真是个好东西,你真是从奚魔头那里抢来的?”
要是甘琳在,一定能认出苗民身后不远的地上,倚着树干的竟然是百变妖狐,不过他气息萎顿,身体被包得像个棕子。听了苗民的话,他嗤的冷笑一声,傲娇的说:“那个阉货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单打独斗,看老子虐不死他。”
瞟了一眼被包扎成棕子的百变天狐,体谅他在奚樵手底下吃了大亏,苗民也不再刺激他,嘿嘿地怪笑道:“奚樵就算了,那秦煜呢,他抢了你的女人,你也就这么认怂了?这不是百变天狐的风格啊。”
百变天狐默然,好半天才怅然说:“养在花房的兰花,不能移到荒野去,会死的。”
“那位知县千金不是什么兰花吧,顶多是带刺的蔷薇,能经风雨,我看跟你就很合适。”苗民很认真的说,大有不撮合百变天狐跟甘琳不罢休的架式。
要是甘琳听了,还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不惹她的话,她都是很好说话的好吧,哪有带刺嘛?
甘琳这会子已经走远了,沿着那条通往鸦翅集的路。走到跟堂弟甘云振一起到过的一线天,站在如鬼斧劈开的断崖边,她才回头,已是满脸的泪花。
“秦煜,不要死啊,一定要活着!”
秦煜为什么急着去找奚樵,她懂。
假如奚樵来江东县的真是如她猜测的那样,就算是破坏了聚疠之阵,但是让奚樵拿到了那样前朝重宝,还是需要灭口的话,奚樵一样不会手软,而且除了瘟疫,水火也一样无情,反正人命在奚樵跟幕后主使那里,贱如草芥!
奚樵拿不到那样前朝重宝,或者抢在他拿到之前毁掉,才能真正的救下江东县十多万父老乡亲。
就因为懂,甘琳才没法阻止秦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