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是,那就是嘛。”甘琳无所谓的说,并不在乎他突然间神色大变。换了她,被人揭了伤疤,也不会有多高兴。
嫡母,这个词,就等于提醒秦煜只是个卑微的庶子。
以他的骄傲,纵然不在意出身,也从不以身为秦家子弟为荣,却不甘心被烙印上那个“庶”字,而且,他得知了一些被掩盖的秘密,更是不甘!
“我不会勉强你的。”秦煜冷冷的说,认为她是嫌弃自己庶出身份,不愿再说,折身掠向江边。
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不过,甘琳很聪明的没有辩驳,直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里,心里却像是遗失了什么珍宝般,她追了两步,又刹住,有些颓然。
眼下势如危卵,她不该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该想儿女情长什么。
再说了,她不能仅仅寄望于秦煜,自己也要为挫败奚樵的毒计尽最大努力……好吧,他在前世是个短命知府,未见得这一世就能转运,或许他早些离开江东县,还有可能逃过这一场死劫!
“许超也跟前世一样死了,你还是能避则避吧。”对着夜风轻轻地说完,甘琳转身回了客栈,让掌柜帮着雇了辆牛车,连夜往江东县城赶。
天明时,甘琳坐的牛车到了城外。她不在乎名声,也不想坐在牛车上招摇过市,就下车步行。赶车的老汉生怕她跑了,拿不到车钱,紧紧的跟着。
刚进城门,城里驶出一辆马车,在在护卫的簇拥下飞驰而来,甘琳忙朝旁边跳过去,后面赶牛车的老汉动作慢了点,被冲在最前面的护卫抽了一鞭子。
“找死啊!”
“大胆!”
鞭子抽中老汉的脸时,那护卫的喝声与甘琳的清叱声同时响起。甘琳扶住捂脸惨叫的老汉,还没顾得上看马车是谁家的,就听一道惊呼声响起。
“天呐,这不是甘琳吗?”
叫声未落,马车停下来,杨县丞夫人跟长女杨媚云一齐探身出来,娘俩都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
甘琳瞥了这对不怀好意的母女一眼,把老人家扶到牛上坐下,才直起身,怒道:“伤了人,还不给本大小姐滚下来!”
“啧啧,好大的威风噢。怎么,把你亲姑姑托孤给你家的楼表妹赶走了,还想欺负我了?”杨媚云冷笑不止,不无嘲讽。
一直以来,杨媚云跟楼晓晓臭味相投,都看甘琳不爽。毁甘琳的名声,她也有份,不过以往她都是跟着楼晓晓后面摇旗助威,不敢公然叫板,今天倒是有些异常了。
甘琳心中生疑,眼睛里迅速燃烧起斗志,“杨媚云,别以为有个当县丞的爹,你就可以当街伤人!现在本姑娘给你一个机会,马上滚下来向老大爷道歉,还有赔钱!”
民不与官斗,赶牛车的老汉一听马车里是县丞之女,吓得快瘫了,忙不迭的说:“姑娘不要说了,老汉是自己摔伤的,没事。”
杨媚云一听乐了,趁机反咬一口:“甘琳,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昧良心的。你六亲不认,连你楼表妹那么善良的坑害,夺她娘托你家保管的嫁妆。现在又想唆使这个老头讹诈我们,真是太无耻了!”
这一口咬得还真是入骨三分,赶牛车的老汉信了,看甘琳如洪水狂魔,猛的掀开她,喊道:“你的车钱,我不要了,我也不会帮你讹诈人的。”
甘琳愕然,怎么她长得像坏人?
“不是吧,甘琳,你也不缺钱,怎么连车钱也不肯付?”杨媚云又是一声惊叫,惹得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她差点就爆笑出声。楼晓晓到底是有多笨,才会被甘琳这个知县家的草包千金给斗倒了,她真是想不通,呵呵。
杨母也乐得补上一刀:“算了,杨福,问问多少车钱,本夫人帮忙给了。”
这杨家母女嚣张不同寻常啊!
甘琳压下心头的疑惑,决定看杨家母女究竟是要玩什么花样,但没吭声。
一鞭子抽伤了赶车老汉的那名护卫,扔了一吊钱在地上,施恩般说:“这一吊钱付车费足够了吧。”
赶车老汉“扑嗵”一下给跪了,连连叩头,激动得只会说:“夫人好人有好报!”
甘琳懒得理会赶车老汉,只顾盯着杨媚云那张脸,有着奸计得逞的得意与张狂,似乎有所触动,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被她遗忘了。
当面阴了甘琳一把,杨媚云太爽了,还不忘痛打落水狗的说:“甘大小姐,车钱帮你垫了,你伤了这位老人家,总不能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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