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哥听出友梅话中有话,赶忙问,“是不是沈秋丹来找过你?”
“她没来找过我,可我怕她来找我,深圳的二奶村里不每天都有吗?老婆带着人来浇汽油,泼硫酸,光看看那些新闻我都怕死了,阿隆哥我们从小就认识,好不容易在一起几年,可我们终归是有缘无份的,你如果心里还有我的话就帮我移民去香港,如果你不想帮我,我也不会纠缠你,上海女人是不喜欢纠缠男人的。”
阿隆哥嘴角挂着的笑消失了,他呆呆看着舞台上的歌唱节目,这些农村来的打工仔唱的真难听,鬼吼鬼叫的,像进了某个用来拍摄西游记的山洞。
“友梅这事你先让我想想。”
“想什么?你这个大老板真想帮我移民的话一点都不难吧,还是你舍不得我?”
“你让我想想吧。”
常友梅站起来踢了脚椅子底下的狗,“阿毛你要吃到什么时候,走了。”
犬SIR左右瞧瞧,嘴边还沾着花瓣,“阿毛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啊,你到底是谁的狗?”
犬SIR陷入两难愣在原地,友梅等不下去了,用上海话骂了句“畜生”后独自离去。
常友梅毅然决然的要与阿隆划清界限,要移民香港,不知道在上回沈秋丹来深圳“宣誓主权”后友梅与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原配的到来让友梅下了某种决心。
有时候还真佩服友梅,她做事是那样果断,从下岗开始到义无反顾投入乔任隆怀抱,再到来深圳,如今又毅然决然的提出移民香港。
她的人生总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同时又隐隐的为她感到可怜。
夜晚的关外景色渗人,破旧土路上阴风阵阵,传闻在摩托车高速驶过时有砍手党出没,他们瞄准你的财物,你如果不撒手就挥起砍刀连手带包一并夺走。
虽没见过这事,身边也没人碰到过,但传闻却总在耳边。所以当乔任隆前往宝安机场时他总在意窗外驶过的摩托车,倘若那车是疾驰而过的则没问题,但若是刻意放慢速度则需要提高警惕。
宝安机场灯光亮如白昼,夜空中的飞机启航线画着美妙弧线轰鸣上天。
乔任隆没打算进航站楼,他在外面点上烟,犬SIR则绕着只绿色垃圾桶左右打转。
深夜十一点他等的人来了,一个提旧皮箱的老派犹太人,叫什么司徒,好像是莱曼司徒,两人边寒暄边坐上丰田车。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莱曼先生中文非常好,甚至还带有江南口音,原来他就是常友柏曾和阿隆哥提起的以前弄堂里的犹太人。
二战时曾有一批犹太人来到上海避难,莱曼一家既是其中之一,当时莱曼才出生没多久。
而今莱曼成为阿隆哥的合作伙伴,正是通过他阿隆哥才和美国的科技公司搭上桥。
“教授,回学校教书的感觉怎么样?”阿隆问。
“力不从心啊,呵呵,以前教书的时候正好碰上越战,碰上垮了的一代,****和吸毒成了潮流,教他们可真轻松,课堂上都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都是喝了一晚上的脸,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学生跳跃性,发散性思维很强,有时候一个问题把你问倒,你还要反过来请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