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不是什么单纯杀人案件,单纯杀人案件的话来的顶多是公安局的人,怎么可能惊动到公安部,他们为什么来于中亮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沈秋丹倒来茶水刚要走,公安部的办案人员叫住了她,“几个问题希望您跟于厂长回答一下。”
“您问。”于中亮显得很镇定。
“这赵红旗你们认识吗?”
能人赵红旗低垂着头,一副落魄狗模样。
“认识。”
“认识。”夫妻俩先后回答。
“怎么认识的?”
“在汽车订购会认识的,会上也就聊了几句。后来他到我家里来拜访也就一起吃了顿饭。”于中亮不紧不慢的说着,“他是河南的能人,听说是到北京来跑买卖的。”
“跑什么买卖?”
“同志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明知故问,但请于厂长回答。”
“做倒卖汽车、摩托车的买卖。可这投机倒把是犯法的,我作为厂里干部就更不会干了。”
“可根据我们调查于厂长,河阳物资站卖到成都去的十八辆小轿车,二十七辆摩托车就来自你们汽车二厂!我希望您实话实说。”
便衣甲突然加重语气,而另一位看上去较年长的便衣乙则截然相反的用平和的语气说:
“于厂长我们是可以带您回去审问的,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这么做而是上你家来吗?”
“……”
“因为我们想给您一个机会,您是老干部了别再错下去了。”
沈秋丹放在桌底下的脚有些发颤,不久后于中亮说:“赵红旗是来找过我商量倒卖汽车的事,可我很明确的拒绝了。”
“于厂长还不肯交代吗?别给你机会你也不要!你们厂的副厂长龚为民可都已经交代了!”
便衣甲气的仿佛要拍案而起,可于中亮也不甘示弱。
“没做过的事要我怎么交代?我是有错,我没有发觉龚为民的犯罪行为,这赵红旗在我这碰了一鼻子灰后去找了老龚,是我没有管好手下的人,可你们硬要说我也参与了倒卖汽车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没做过。”
于中亮的态度让人惊叹,你很少看到一个人撒谎可以撒的这么理直气壮,甚至是义正词严的。
两方僵持着,不久后便衣甲拍了下始终一言不发的赵红旗。
“赵红旗把你在审讯室里说的话再对于厂长说一遍吧,你是怎么找上的,他又是怎么在汽车签购协议上跟你讨价还价的,说!”
赵红旗缓缓抬起头,先后看了于中亮和沈秋丹,以及他送的那台松下电视。
于中亮正义凌然、目光炯炯的与他对视。
“于厂长没有搀和这件事。”赵红旗说,“我是找过他,厂里家里都找过,可他从来没答应过。之后我才去找了龚厂长,跟龚厂长合作一块倒卖汽车。”
“赵红旗你为什么不肯指证他?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你要是指证他能减刑……”
便衣乙将越发激动的便衣甲摁下,于中亮微微点下头皱着眉说,“你们就是靠诬陷人来办案的吗?公然让犯罪分子污蔑好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你眼里才没有王法吧。”
“行了!”便衣乙站起来推开同伴,连向于厂长道歉,“对不起于厂长,这起汽车大案特别重大,不光涉及到北京车厂,全国各地十八家厂都有牵连,所以大家压力都很大,而且小金才来不久特别血气方刚,讲话又不经脑子思考的,您……”
“唉,你们的辛苦我知道,这汽车案确实是个大案子,听说目前为止已经抓了二十一个,涉案超过一千两百万元,你们压力能不大吗?我作为汽车二厂厂长,被人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我会积极配合你们工作的,反正我现在也在接受内部调查,厂长的职务也停了,闲在家里时间有的是。”
“那打扰了,于厂长。”
“没事,秋丹送送两位同志。”
女主人惊魂未定的抚摸头发,起身送两个便衣出去。赵红旗戴着铐被两人夹在中间,在门口正撞见放学回家的三儿。
母亲给儿子劲使眼色,这三儿多机灵啊,一瞧苗头不对,快步回屋。
沈秋丹望着便衣的车子开远了,才牢牢锁上门跑去找于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