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我虽然没什么钱,可在这个时候,我还用不着接受你的怜悯!”
刘怡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里抽搐着,她瘦弱的肩膀也跟随着剧烈颤抖,眼泪湿润了她苍白的脸孔,看上去可怜而又倔强。
“你要跟我分手,好,我答应你,我也会打掉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不会让他成为你的累赘,我跟你……以后再也没有瓜葛!”
说话间,刘怡转过了身,眼泪从眼中止不住地滑落,她摇晃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了宿舍,刚刚赶来的赵付雪扶住了她,小心地安慰着她,带着她离开了。
宿舍里,姜雄他们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只剩下我跟陈涛。
宿舍里的桌子凳子,在刚刚打架的时候被我尽数摔碎,椅子脚跟木屑散落了一地,陈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索着拿起一瓶还没来得及喝完的啤酒,仰头朝着口中灌去。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就还手了!”
擦了擦鼻子里再度流出来的血,陈涛发出了一声苦笑,可紧接着,他脸上的这一丝苦笑却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他很认真地朝我问道:“老余,你老实地告诉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陈涛这话说得很突然,让我没来得及防备,我不去看陈涛那严肃的眼神,敷衍道:“瞎说什么。”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给我的那一顿暴打,恐怕不是为了当着刘怡的面教训我,而是为了保护我吧?”陈涛笑道,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此时此刻他看得格外清醒。
陈涛说得不错,我打他,确实是为了保护他,因为在我的了解里,刘怡是可以将杀人视为儿戏的人,而现在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打上陈涛一顿,或许能够缓解一些她心中的怨念。
“其实,如果刚才刘怡直接给我来上几个巴掌,我心情倒会好受一些,可她的表现实在太平静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发慌。”
陈涛喝着酒,表情显得分外淡然:“这是我欠她的,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我活该的,不过,对于跟她分手,我觉得我不后悔。”
我陷入了沉默,而陈涛则递给了我一根烟,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接了下来,然后点燃放嘴边抽了起来。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租住的地方,而是在我原来住的床铺上垫了层被子,在这里休息了一夜。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指不准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更何况刘怡还不是一般的女人。
然而,这一晚平安无事,早上当我还在睡梦中时,旁边的手机响了,是赵付雪打来的,她说:刘怡要去医院堕胎。
我将这个消息原原本本转达给了陈涛,可陈涛却是充耳不闻,他打开着电脑,不知道又在跟谁聊了。
眼下赵付雪催得紧,劝陈涛无果后,我只好起身,与赵付雪一起陪着刘怡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我跟赵付雪挂了号,忙着办理手术前的一系列手术,而在整个过程中,刘怡只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言不发。
当一切准备就绪,医生叫了刘怡的名字时,刘怡方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得很快,半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刘怡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撑着墙,她的手指甲划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白色的灰也一点点从墙壁上洒落。
刘怡的面色显得一场苍白,面露痛楚,赵付雪走了过去,想要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了:“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们管。”
就这样,刘怡一手扶着墙,独自走出了医院,融入了医院门口洒落的那一片微寒的阳光中,只留给我和赵付雪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
“赵付雪,这几天你先搬回宿舍,陪陪她吧。”看着刘怡留在我眼中的最后一抹背影,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随即对赵付雪说道。
赵付雪点点头。
我与赵付雪暂时告别了同居生活,我回到了宿舍,以免陈涛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赵付雪同样如此,为了更好的照顾失恋与堕胎双重伤害的刘怡。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刘怡本身是道家人,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堕胎留下的创伤得到了痊愈,她开始如以往一般穿梭于宿舍教室以及实验楼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可我知道,有些创痕,并不会因为时间而轻易抹平的。
在很多时候,男人可以做到比女人更决绝,甚至如鱼一般只有三秒钟的记忆,以至于我很讶异他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刘怡遗忘。
在这段时间里,陈涛开始很少去教室,甚至连上课点名都是我替他的,他迷上了网聊,除了吃饭睡觉,他每天更多的时间则是花在电脑上,在校园网里与一个又一个同在一个学院却又素未谋面的女生聊着天,等聊得差不多了,他便会问那些女生的电话号码,住在哪栋宿舍楼,随后约出来见面吃饭,乐此不疲。
“老余,给你介绍一下,她叫谭雅,我的女朋友。”
这天晚上,陈涛打电话要我去学校外面吃夜宵,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