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穿女生的衣服,却是穿得那么从容,可赵付雪将手电筒灯光打在我的身上,眼泪都快笑了出来,“学弟,我……你这身衣服……真的太衬了,哈哈……”
对于赵付雪这番毫无淑女操守的笑脸,我不以为然,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夜黑风高的,我穿着一身女生衣服顶多也就被身边的几个朋友笑笑,看我笑话的不会再有更多人了。
可是,毛主席曾经说过,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人民是无处不在生生不息的,群众的眼睛更是雪亮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晚上爬乌水山的,并不只有我们这一个队伍。
“哥们,你这是行为艺术吗?”
就在这时,我身边冷不防传来了一个声音,一眼看去,却见在离主道不过两米外的一条小路上,一道手电筒打了过来,一个穿着牛仔衣的男生朝我说道,而他旁边,也还跟着好几个人。
“不好意思,这是保温技术。”
幸亏今天我的脸皮在在寒风的磨练下变得异常厚实,面对对面人的质疑与哂笑,我的回答分外从容,以至于赵付雪笑疼了肚子。
“你一个大男人穿着个红色的女人衣服,是想招鬼吗?哈哈……”
路过的那几个人发出了几声轻蔑的笑声,随后收回了手电灯光,扬长而去。
我看着那几个人在夜色中的身影,脸角抽了抽,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赵付雪停止了笑,她走到了我的身边,犹豫了一小会,随后帮我把后面的连衣帽给扣在了头上,忍笑说道:“这样好多了,只要不是从正面看,别人肯定不会以为你的男生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赵付雪想象中的发展。
这时候,刘怡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腰,下巴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嘿,小雪,我看到旁边有个可以小解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吧!”
我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回过头,同时不忘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好啊!”
刘怡像触电般的跳了开来,态度马上三百八十度大转变:“靠,不要脸!”
“嫂子,这次可是你占我的便宜。”我表示抗议了,而旁边的赵付雪适时地挽住了羞红了脸的刘怡,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赵付雪与刘怡朝着山路旁边走去,同时,我隐约听到刘怡对赵付雪的道歉声:“小雪你没被他吓着吧,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变态……”
我一脸悻悻然,当我回头时,立即被就在我近旁的陈涛给吓了一跳,此时,他看着我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也不知道是哪一坛醋又被打翻了……
晚上凌晨,我们四个终于来到了乌水山山顶。
乌水山顶,黑夜里雾气弥漫,从山顶俯瞰,可以看到下方城市朦胧的灯火霓虹,抬起头,一轮圆月虽然未能摆脱氤氲的云霞,可薄薄的月光依然洒落山顶。
我们在山顶上找到了一个破庙,然后在这里暂落了脚。
庙很破,大堂中的如来佛祖石像拦中断开了,摔碎的石头凌乱的散在地上,庙里到处都是废墟,结满了蜘蛛网,一步走下去总能扬起一阵厚厚的灰尘。
然而,外面此时已经刮起了凛冽的寒风,我即便还穿着赵付雪的羽绒服,依然冷得瑟瑟发抖,与之相比,这个破落充满腐朽味道的庙宇无疑是个理想的避风港。
我们捡了些柴火,在庙宇里点起,驱散黑夜的寒冷,陈涛与刘怡正在那儿卿卿我我,而赵付雪则从地上找了一把缺了条腿的椅子坐在外面,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着天空中乌云下隐隐若现的圆月。
“可惜,十五的月亮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圆。”
赵付雪察觉到我的到来,随后一阵唏嘘不已。
我半蹲在赵付雪的旁边,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地上的灰尘,我侧过头看着她,笑说道:“月亮不是最美的,在我眼里,最美的可一直都是你。”
赵付雪罕见的没有顺着我的话来,她忽然很认真地问我:“余启明,我们真正认识才不过一天诶,你真的了解我吗?”
对此,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到对她本人的了解,我几乎是一无所知,认识的这短短一天里,我还来不及了解她的品位,她的性格,她吃饭的习惯,她睡觉的姿势,她更喜欢哪种颜色的内衣……可我只知道,她并不适合来到这座山上,更不应该在这儿赏月等日出,只因她是纯阴之女。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爸妈从来不许我晚上出门,也不许我独自外出,每年生日的时候,我爸妈不允许我跟朋友办生日会,还请上一帮道士围在我身边念咒做法,然后还要我喝符水,甚至在每月十五的时候,我爸妈都会在我的房间里摆上各种神像法器,即便我上了大学,每月十五的时候我爸妈都会带着一个老道士到学校来,说是给我驱鬼祈福。他们说这是为了我好,可我总感觉他们这么做,不是在呵护他们的女儿,而是在提防这一个鬼。”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赵付雪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她身后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