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奕先是一愣,继而眯着眼问道,“三皇兄,你这是在威胁我?”他平生最不怕的可就是威胁!
萧君夕却并不答话,只端起茶壶,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又闲在在的饮了一口,方才笑道,“我何曾威胁过人?我一向说到做到罢了。”
听了这话,萧君奕顿时便噎了一噎,又换了个口气软声道,“三皇兄,我可是你皇弟,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呢?”
萧君夕这次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了,只吐出了八个字,“只辩是非,不分亲疏。”
“好,好的很!行,这次算我认栽,但是也麻烦三皇兄转告那谢如玥一句话,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她最好规规矩矩的别再犯错,不然,哼!”
萧君奕直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将宽大的袖子一甩,也不顾自己的衣衫都未曾系好,便气得甩袖出了门。
却不想,他走的太急,竟然没留神那脚底下的棍子,跐溜一声便从那台阶上摔了下去。
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萧君夕循声望去,便见萧君奕溜溜的滚下了台阶,摔了个狗吃屎。
他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道,“这才算是醒酒了。”
先前他要做坏事,早将一众内侍监都支开了,眼下萧君奕连摔倒都没有人扶,他越发的窝了一肚子的气,朝着慧妃宫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直到萧君奕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谢如琢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缓缓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方才别人没有看到,她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那棍子分明就是萧君夕以巧劲儿踢到那里的,且不多不少足够让被怒火烧没了理智的萧君奕栽个跟头。
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萧君夕,也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虽这样想着,她脸上的笑容却不由自主的扩大了起来。
萧君夕出来之时,恰好看见她脸上绽开的笑意。仿若春风拂过,万树花开,萧君夕只觉心中暖意淌过,越发的柔软了起来。
“琢儿,你怎么没走?”
听到萧君夕的声音,谢如琢回头望去,见他一袭墨衣更显翩然,不由自主道,“我在等你。”
这世上最动听的四个字,莫过于此。
虽然方才在殿内萧歆宁的盘问没有让谢如琢吐露心声,可只这四个字,萧君夕却格外的肯定,不止眼前人是心上人,自己也是对方的心上人了。
念着,萧君夕唇角的笑意越发柔软,走过来牵过她的手,笑道,“那我们回吧。”
谢如琢的手四季冰凉,此时被包裹在一个柔软的大掌之中,她顿时便有些触电的感觉。
只是那种滋味儿太过美好,令她心头起了私心,不舍得放开。
从梅园到他的寝殿,这一路其实并不算近,只是二人心有所想,心有所念,便觉格外短暂了起来。
待得进了正殿后,便见萧馨悦已然恢复了神智,此刻正一脸兴奋的与萧君贺说着什么。一旁的谢如玥虽然唇角含笑,可眉宇间却夹杂着些微的愁绪,显然是在等待着迟迟不归的谢如琢。
萧君贺早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出人意料的出声安慰,“别着急,没事的。”他一向不善安慰人,如今说出这几个字后,自己也觉得有些苍白,可待得说些什么时,便见谢如琢二人已经进了殿。
谢如玥忙的迎上前,问道,“你没事儿吧?”
谢如琢噗嗤一笑,促狭道,“哪儿来那么多事情了,不过要说有事情的,也只有那位做了亏心事的了。”说着,她又轻笑着将方才萧君奕跌下去的一幕说了一遍,只说他是不小心摔倒,却略过了萧君夕将棍子踢过去的事实了。
眼见着殿内几个女子顿时便笑作一团,萧君夕这才唇角微勾,走到萧君贺的身边道,“稍后去我书房。”
萧君贺见他一脸郑重,旋即便收了笑意,点头应下。
这一下午,几个丫头倒是没有去别的地方,只安安分分的待在萧君夕的正殿里哪儿都没去。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萧歆宁来了,不仅来,还带了一副桥牌来,于是几个姑娘们刚巧便凑够一桌,打的不亦乐乎。
俗话说的好,这牌场上的感情来的最快,不过玩了几次,萧馨悦便已经同谢如玥亲近了起来,还一面感叹道,“我初到京城之时,总听那风评说话,现在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眼见方才为实。”
闻言,谢如琢手上的牌不停下,嘴里笑道,“郡主这话我倒是有些歧义呢,有的时候,眼见也有可能是别人精心布置好的一出戏,所以最关键的,要练就一双能够窥破人心的眼睛呢。”
萧歆宁一直听着他们在说,直到最后方才得意的一笑,“我赢了!”
眼见着萧歆宁得意的模样,众人又望了望牌桌之上,萧馨悦这才傻眼道,“果然眼见不能为实!”
到了晚宴开始之前,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牌桌,谢如琢虽然是初学,可却收获最大,她眉眼得意的扬了扬手中沉甸甸的小荷包,笑的一脸孩子气,“多谢各位姐妹们给面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