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的的在全球各国出没的理由非常简单——商务。
是的,他每年在全球的天空上飞来飞去,护照上被各国国家加盖的公章盖满,而且,他也真的是在做生意,各种生意。当然,护照上的名字很短,不像他的原名,加起来的字数一双手都数不完。
护照上,他的年纪看起来比他实际的相貌要年轻一些,他今天戴着粗边黑框眼镜,穿着很保守的灰色西裤,上身配着丝质衬衫跟薄夹克,背着一个旅行包,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一些文件跟手提电脑。他身上永远不会携带任何可疑的东西,证件也准备得十分周全,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机场出口的女检查员对他十分友善,也很包容他那不太标准的英语,他的英语里夹杂着俄罗斯口音,当然这仅仅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护照使用的发音而已,口音变化是他引以为傲的强项。
他在之前就知道,这个机场对待某些国家的人不太友好,因为他们每天都处于超负荷的工作状态里面,因为他们每天要仔细核对前来的人是否在他们国家的禁飞名单之内——这个国家耗费巨资建立了一个禁飞名单的数据库,而名单上存在着巨大的错误信息跟漏洞而饱受国际上的指责。当然,禁飞名单在普通人眼里还是一个机密,它只存在于那些需要使用它的人的机器里。
克里特在来到这里之前,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习研究,他记住了航站楼的基本结构,知道从哪个出口可以迅速离开;知道机场人员会如何盘问,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这是他每次出差必备的功课,干他们这一行的,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旦出事,唯一的结论就是死亡,下地狱或者上天堂。
克里特走出通道,来到一台六边形的毫米波全身扫描仪旁,这个机场在某次事件以后,已经对所有的乘客进行了这样一项富于争议的检查,而且最近机场方面拓展了这项检查的使用范围。克里特走过去,抬起双臂,可移动的感光板立即对他前后左右进行高频率的扫描,扫描后的信息立即会在显示屏上显示,坐在显示屏后面的安全人员会对显示的信息进行甄别,当然,这套设备在克里特身上一无所获,因为他没有携带任何液体、锐器和可能会引起警报的物件。
检查解除,他穿过锃亮的钢板门廊,朝那个黄色信号灯指示的方向走出去,他看见两旁有数名穿着制服的海关跟边境保卫局人员,他们中间有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正在仔细审查着每一个从过道里走出来的人,克里特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了,不过对自己来说完全无所谓,他大步走过去提起传送带上的行李,跟站在旁边的保卫局人员点头微笑,转身离开机场大厅,走到停车场,那里有一台十分商务的轿车跟司机在等待着他。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进入了市区,这名司机跟克里特的主顾一样沉默寡言,他身材高大却又看起来十分灵巧,轿车方向盘在他手里像是小玩具也一般。他驾驶着巨大的轿车在车流中穿行,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穿过了市区,司机将车开进一栋低矮的楼房后面,将车停下,转过头对克里特点点头。
“先生,很抱歉。”他的声音跟他巨大的身材很不相匹配,嗓音十分柔和。然后,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眼罩,“我们恐怕需要再换一次车,希望您能理解跟配合。”
克里特乐呵呵的点点头,他对这些要求向来不会有反对意见。
“下车吧。”司机说完拉开车门,走到后面将克里特的车门打开,“来,这边走。”他指指旁边停着的一溜汽车,弯腰帮克里特简单的行李抓在手里面,恭敬地走在克里特的身后。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740停在他们正前方2、30米处一棵高大的棕榄树下,车门敞开着,司机是一名头发花白的黑人,克里特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他从几年前第一次跟这位黑人见面以后,在往后若干次的接触,每次见他都会觉得不一样。你可以说他有100岁了,也可以认为他才30岁上下。反正,他的眼神却往往能让很多坚硬的手臂发软、高举的武器放下。
他的真实姓名谁也不知道,克里特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史密斯’,他是克里特的主顾最忠实的手下。
史密斯看着克里特走近,咧着镶着一颗金牙的嘴对他笑笑,就算是打了招呼了,可他的眼神里却丝毫没有笑意,他穿着昂贵的衣服,衬衫上镶着纯金的链扣,
克里特耸耸肩,拉开后座的车门进去坐下,之前的司机将他的行李放进行李箱之后,也坐了进来,然后直盯盯地看着克里特。克里特在他的注视之下,恍然大悟一般地将眼罩戴上。
“hi,克里特,旅途愉快。”史密斯待克里特戴上眼罩之后在低声问候,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电子合成音一般的毫无韵律,让人很不愉快。克里特微笑着回了一句,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宝马车在巷子里面左弯右拐,克里特此时的思维变得比平时更为敏感,他觉得这是眼罩的功劳——你少去观看一样东西,你的大脑的运作便可以省下一部分力气。当然,他认为这种兜圈并不多余,也一直对这自己的主顾这种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