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铮这小半辈子,遇见过各种邪恶的人:恐怖分子、杀人不眨眼的军火贩子、以战争为人生乐趣的雇佣兵、为了钱向陌生人下手的职业杀手等等,他自认为虽为了生计也曾做过一些违心的事情,自己也愿意跟某些所谓邪恶的人打交道交朋友,因为他觉得你即为人、自然会有人的本性跟坚持,大盗也好杀手也好,总有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人。
这好人、坏人有时候很难下定义。尤其站在哲学的观点来看,更是如此。好人对某一件事情好,有时在好里会变坏;坏人一切都坏,但有时在某一点上会变好。所以好人与坏人很难下定义。
可是在社会、政治的立场,不能以哲学观点来讨论,好与坏不过是对事功而言,只要你做出政绩,隐藏在下边的东西却鲜为人知。就如“权术”一样,政府可以以“权”去统治一个国家,但夺取一个国家“权”却不行,需要“术”,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用手段。在政界里边混的,又有谁不懂“术”该怎么使用呢?
那些挂着一幅冠冕堂皇的面孔行着龌蹉肮脏之事的人,就该死。
他以白烈特的身份重出江湖,本身还有一些遗留的问题需要处理,比如白烈特之前的经纪人,他肯定熟知白烈特,好在有蒋春跟表弟等人在暗中将这些手尾一一处理干净,如此一来,孟铮的新经纪人突然之间就多了很多订单。孟铮按照唐文之前所告诉他的资料跟订单对应,他做完之后,竟然毫无心理负担。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企盼着天下大同、世界和平的人啊。他想。
桉树的香味弥漫在慕尼黑的街头,孟铮摇下车窗,香味渗进他的毛孔,他凝视着对面那栋大理石公寓2楼开着的那扇法式房门。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咏叹调歌声。《托斯卡》?《茶花女》?孟铮听不太清楚,也并不在意。他讨厌歌剧,有时候还讨厌那些莫名其妙喜欢听歌剧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下车从后备箱的夹层里拿出手榴弹扔进去。
他正在脑海里勾勒炸弹爆炸之后的场景时,突然看见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踏着潮湿的石砖,穿过院子。他身上的灰色风衣领子竖起来以抵挡雨后的寒风,眼睛四处张望,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健壮、孔武有力。
孟铮在他看见对方下楼的时候,马上垂头看着手中的地图,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某个大使馆的保安。
那名保安路边四处观望一番之后,转身离去。孟铮继续坐在车内观察着,他知道这栋楼的后面没有小路,唯一可以逃避自己视线离开的地方,就是从后方的小院翻过3米高的围墙,可是他跟踪的对象因为身份使然,不可能那么狼狈的离开,他会大大方方的从院子的正门走出,开着自己的豪车回到家里享受天伦,而那些被他贩卖到各处的孩子们却处在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恶劣的环境里挣扎求生。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先行走出公寓大门,他在门口警惕的四周看了看,走到路边停放着的一台宾利旁边,拉开车门,坐上去启动汽车。想个30秒,孟铮发现,公寓大门被再次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十分文弱的男性跟在一名健壮的男性后面从门口走了出来,那名文弱的男性在门口转身往门内说了几句什么,门内又闪出一名穿得十分清凉的英俊青年,粉色背心下面配着一天天蓝色的短裤,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耀眼,金黄色的卷发批在肩膀上,要不是孟铮早就看过资料,他甚至于看不出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大门口的两人互相抱在一起缠绵了好一阵子,孟铮看得喉咙发痒,心里不断在催促你特么赶紧上车啊,不过他看见那名站在台阶旁目视前方的健壮保镖似乎也皱了皱眉头直犯恶心,心里不禁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只能在心里想想,哥们你最好别上车啊,上车了也别怪我啊。
孟铮心里叹息一声,他看见那一对“情侣”依依不舍的分手之后,目标对象在保镖的陪同下上了汽车,那名保镖也随之坐进了后座。
孟铮启动汽车往前方驶离,他在对方车里设定的炸弹是在汽车启动之后、挂上前进挡位后引爆。他选择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无人在街上行走,那么,行走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后视镜里观看一场烟花盛宴,就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不知道这次给牺牲的战友们家里转的钱,叔叔阿姨们有没有收到,这次的金额够他们家里除了生活之外可以额外添置一些东西了吧。刘家的弟弟可以拿这笔钱去做点小生意了。接下来这一单,应该继续留下一部分交给唐文去处理吧,他对这些事情比自己上心。
他胡思乱想着慢慢往前驶离,左前方那辆宾利先缓缓后退了一下,前轮转向了右侧。孟铮准备加速离开,然后,他的视野里出现一个大约4、5岁的小姑娘骑着单车冲动了街上,她两条胖乎乎的小腿拼命的蹬着小单车行驶在马路中央,似乎在逃离什么,这时在她的身后一个女声也在喊叫着冲出了马路,喊叫中夹杂着忍俊不禁的笑声,沿着小女孩的小单车追过去,高跟鞋敲在寂静的马路上,应该是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宾利汽车停顿了一下,下一步大概就是挂上前进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