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是不是让你有些感概?”
绷直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剑晨看着游弘致,竟然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游弘致看来,却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向他露出了森森白牙,令他没来由的,心头猛得一颤。
再看向剑晨时,目光里已然有着一抹惊惧。
这是个少年,虽然近年来在江湖中多有传闻这少年的残暴冷血,可游弘致对此本不太在意。
一个少年而已,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若不是数日年收到他崆峒派弟子在衡阳损失惨重,甚至连门下的三长老也在此役中阵亡,他根本不会打断隐修,亲自赶来衡阳。
然而当亲自对上剑晨时,他才感觉……
“小子,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游弘致暴起周身黑白相间的剑意,为了掩藏心底里的那丝慌乱,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没关系,有空咱们慢慢聊。”
剑晨却仍对他笑笑,缓缓转身,径直往大门内走去。
想知道的东西已经明了,更有安安微不可察地拉了拉衣角,再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
游弘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面这个少年,这个本姓洛的少年,令他感到极致的不安,明明知道此人不可留,可偏偏脚下一步也不想动。
就那么僵在当场。
“站住!”
蜀山七剑却已缓过一口气,迟雪禹冲着剑晨的背影疾喝道:“冰雪双剑,是不是你所杀?”
剑晨脚下一顿,没有回头,淡然道:“莫风寒是我杀的,至于陈遗风,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杀。”
身形再度往院中走去,“若想要报仇,就进来。”
吱呀——!
安安与雷虎一左一右,特别是雷虎,挑衅似地撇了一眼迟雪禹,手臂轻挥,将两扇腐朽的大门缓缓闭合。
三个人竟就这样不管不顾把门一关,将外面衡阳官兵也好,蜀山崆峒也罢,俱都关在门外。
想报仇,就进来!
这是剑晨临走留下的话,兀自在洛家门外街道上回荡,可却没人上前,不论是为报师仇而来的蜀山七剑,还是想为门下弟子讨回公道的游弘致,俱都没有动。
包括身为一派之掌的游弘致在内,所有人心中都有种感觉,进去,不是报仇,是找死!
“游掌门……”
半晌,舒雪煊走到游弘致身边,抱拳道:“你看这……”
他有着犹豫,惊闻师父与师伯在江湖中被人害了后,他们师兄弟七人不顾一切下得山来,本想着杀害师父与师伯的凶手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方才得手,凭他七人的武功已足以为二人报仇。
可今日所见,先不说剑晨那一箭之威就不是他们七人可以挡得下的,单就一个雷虎,也足可抵得他七人。
下山时的威风早荡然无存,即便是舒雪煊向来以老成持重自居,可江湖经验短浅的缺憾也在这时自他身上显露无疑。
心中想着剑晨怕在虚张声势,可又怕他冲进去,枉送了师弟们的性命,一时间拿捏不定,不禁指望上了一看就年老成精的游弘致。
游弘致倒也坦然,也对舒雪煊回了一礼,道:“舒少侠稍安,冲进去是迟早的事,可现下咱们人还少了些。”
“人少?”
舒雪煊一阵诧异,在场这些人,除了他蜀山七剑外,崆峒派也来了不少,后面还隐藏着十数支各门派的长老弟子等,再加上原本在此的衡阳官兵,人数早超千数。
如此数量一涌而入,莫说打了,就是踩,也得将洛家这残破不堪的旧宅给踩平了!
然而游弘致竟然说人少?
“舒少侠,你先看看后面再说。”
游弘致轻叹一声,脑袋略偏了偏,示意舒雪煊看向后面。
舒雪煊疑惑回看,眼前所见,即刻令他明白了游弘致口中的人少是什么意思。
衡阳官兵,十日来密密麻麻围守在此处的衡阳官兵,竟然在默默地,不发一言地,退走!
以他的功力,本不会直到此时才发觉身后的异动,可是剑晨先前的气势实在太过牵动他的注意,以致当游弘致提醒他回头时,那些兵卒带着小心,已经后撤了一段距离。
走的与留下的,顿时泾渭分明地隔离了出来。
官兵退走,留下的自是原本混杂在官兵之中的剑门中人,一眼扫去,只有上百而已。
人……确实是少了些。
舒雪煊目光一阵恍惚,对于如此情况,江湖经验不足的他只能茫然。
游弘致却冷笑一声,替他解惑道:“舒少侠,咱们这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
舒雪煊的目光更加茫然,回望游弘致,一头雾水。
“算计。”
游弘致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有人希望我们来,可又怕我们来了扑个空,所以安排这些兵卒在这里守着,现在我们来了,他们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