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下,安安往身后看了一眼。
剑晨与郭传宗,仍在对郭怒狂攻不止。
因为尹修空的事,剑晨对这以身炼剑之法深恶痛绝,而郭传宗自不必说,以血气铸炼熔炉的本就是他爷爷。
两人现下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尽皆一心扑在这血腥沼泽上,对于旁事,甚至是那数道接连而起的巨响,竟都充耳不闻。
暗咬银牙,安安豁然转身,提起轻功,以尽量小的动作,往后院飞掠而去。
后院的声响自是来自于白震天与问傲天的激斗。
洛家并不算太大,安安没有耽搁太久,娇躯已隐在走廊尽头拐角处,小心探出脑袋,往后院里张望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来。
只这一眼,她已悚然大惊。
问傲天,那个突然消失的问傲天,竟然正半跪在离她侧前方不远处,看那不停喘息的背影,伤势应该不轻。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安安的疑惑,可还没待她细想,眼角余光处又有刺目的金光在闪耀,不禁再度出头去看。
一眼数不过来的金色火焰,竟然将问傲天那喘息不止的半跪背影包围在内,安安看去时,正见金焰拉起长长的尾光,骤然向问傲天全身上下全覆盖轰击。
中了这一击,焉还有命在?
安安花容失色,若非死死捂住口,差点便要惊呼出声。
问傲天好说也是剑晨的结拜兄弟,若是能救,安安一定会救,可惜,金焰去势太猛,她只是张了张嘴的功夫,剧烈的爆炸已然狂震着她的耳膜,莫说思考,就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已是到了她的极限。
轰——!
在前院听了数次的爆炸声再度响起,金光大盛,将后院的一切照映得金碧辉煌。
白震天那森寒无情的神色,也落入安安眼底。
这反而令安安松了口气。
爆炸是由此而来,那么就是说,问傲天应不止一次承受如此猛招,而看白震天的神情,分明没有诛杀敌人的放松,问傲天应该暂时,还不会有事。
然后新的疑惑也由此而来。
白震天怎么会在这里?
忽悠了上千人赶来送死,生生成就了郭怒之后,他的目的却是在后院?
这里有玄冥之二!
当日困住剑晨的密室内有什么,他自然是说与安安知道了的,所以,这后院中最有可能吸引白震天前来的,便是玄冥诀么?
但这又不对。
安安摇了摇头,抛开了如此推断。
若是为玄冥诀而来,照洛家如此荒废的模样,他只需悄悄潜入即可,又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所以一切的关键还在郭怒身上!
一瞬间,安安竟发觉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白震天到底想做什么,现下正是窥探的最好时机,然而他整个计划的核心一点,毫无疑问应该在郭怒的身上,那么,在舍弃千人性命之后,他又会不会还有未曾露出水面的后手暗着?
到底是留在这里,探查出白震天真正的意图,还是退走,提醒剑晨与郭传宗,以防有可能而来的后手?
正在迟疑之际,她突然感觉身后传来沉重的喘息。
这一惊非同小可,安安想也不想,一式落英掌反手拍出,身躯不能再往前冲,因为那会暴露在白震天的视线之下,千钧一发之际,她足尖一点,掌出,人已跃至半空,提防着背后的暗袭。
呼——!
狂风卷地,安安功力大进的落英掌已今非昔比,可是,掌风过处,竟然并无击中了实物的触感,真的就只是一阵风,突起,突散。
有鬼不成?!
她控制着跃起的高度,没有自屋顶上冒头,心下却寒意大冒,勉力扭头,往身后地面上看了一眼。
没人。
不,有人!
背后一丈远处,问傲天一边喘息一边喷血的模样映入眼底,这令安安一阵奇怪,听刚才的喘息,分明就在身后,粗重的呼吸几乎都喷在了她后颈上,可回头看时,竟然又离得那么远?
还有,问傲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安安只觉自己向来引以为全称的脑袋好一阵不够用,这次前来衡阳,前来洛家,事事于她都透露着古怪。
“跑!”
问傲天咳出一口血,没有去怪安安的突然出手,只是极力挤出了一个字,随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跑?跑得了么?”
话音落下,安安的身躯也即落下,她正要开口,突听身后有人冰冷地接住了问傲天的话。
这声音,来自白震天。
豁然转身,双手上金焰大盛的白震天正静静站在身后,冰冷的目光穿透安安,问傲天的凄惨模样顿入眼底。
这令他极为不屑地冷笑了声。
“白震天,你到底在做什么?”
既然已经被发现,安安面上倒也不惧,她往脸上一抹,俊俏佳公子消失,转面亮出娇颜如花的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