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这个决定……问过我吗?”
花想蓉与司徒无双中间,沥血剑纯白的剑鞘平举而起,阻隔在两人之间。
“夫君……”
花想蓉看着剑晨,泪眼朦胧,哽咽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剑晨冲着她笑了笑,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负累。”
“所以,既然你根本就不想和他走,那就不用走,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他没说,但是,那柄平举的沥血剑陡然间剧烈地震颤起来。
锵锵锵——!
以天外陨铁制成的纯白剑鞘仿佛正与沥血剑作着激烈的交锋,随着那剧烈的震颤不停一开一合间,浓稠如血的凶光一乍一现,整条昏暗的通道内也随之一明一暗。
剑晨的眼眸也被这乍闪又逝的凶光渲染得只剩下血红,受了沥血上凶煞气息的影响,他的面容已然起了狰狞。
沥血剑,即将出鞘!
“不——!”
花想蓉陡然高声娇咤,坚决道:“夫君,沥血剑不能出鞘,至少现在不能!”
“你若非要阻拦,那……那蓉儿便死在你面前!”
手腕往里一压,极端锋利的匕首猛得切入脖颈一指。
鲜血不再是流淌,而是,喷射!
“不要!”
“花小姐!”
才从撞向山壁的眩晕中清醒了半分的郭传宗与管平陡见鲜血喷溅,两人与花想蓉的关系也算不薄,顿时目呲欲裂。
剑鞘撞击剑柄的铿锵声立时终止,剑晨目中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夫君。”花想蓉竟似完全感觉不到脖颈上的疼痛,只是看着剑晨,坚定道:“与师兄走,是我自己的决定,若以后还能相见,站在你面前的,定然是个不一样的蓉儿。”
“不,不是蓉儿,是……花无双!”
…………………………………………
齐云山,白岳峰。
哗——!
一桶清亮的溪水倒入巨大的水缸里。
“呼——!”
尹修空放下水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呼一口气的同时,用手轻轻捶了捶后腰。
看着已经满满当当的巨大水缸,他露出满意的神色,自语道:“终于挑满了,这下又够吃四五天啦!”
左右看了看,突然又叹了口气,满意之色突又转成茫然,“自师兄走后,师父也是三五天见不着人,这次更过份,都半个多月了,也没个消息。”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出老远,气哼哼道:“这么大一座山,就我一个人,快要闷死啦!”
身躯极力一个伸展,仰天便倒,四肢呈大字躺在地上,颇有些逆反心理地撇嘴道:“一个人就一个人,该吃吃,该睡睡,多好!”
说着伸了个懒腰,当真就想先睡上一觉。
哗——!
陡然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一股冰凉之意迎面淋下,猝不及防之下,正打着哈欠而大张的嘴巴顿时呛了两口水,惹得他身躯猛颤,剧烈咳嗽不止。
“谁!”
骤然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尹修空激灵灵一抖,连翻身而起,口中一边大叫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四下一扫。
竟然,半个人影也没有。
巨大的水缸里,波光粼粼,本已被他灌满的溪水竟少了一截,此刻水面正晃荡不止,想来当头淋下的水,正是来自缸中。
尹修空再一低头,顿时惊然发现,他用来打水的木桶竟然少了一只!
这诡异的一幕,立时令他心中冰凉一片,大白天的……莫不是遇上鬼了?
刷,时刻不离身的钢剑被他握在手里,声音颤抖着,鼓起勇气大喊道:“出,出来!我……我看见你啦!”
举目四盼,仍然没有动静。
这下,身躯的颤抖更加剧烈了,仿如筛糠一般。
“呵呵。”
正当他要崩溃之时,不知从何处,终于传来人声。
“小兄弟,练功可不是练给师父看的,偷懒可不好。”
那声音倒也温和,只是听在尹修空耳中,却不异于勾魂恶鬼。
他颤颤抖抖地再扫了一圈四周,仍是半个人影也不见,顿时崩溃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出……出来!”
这一声出来倒也有用,话音还未落下,他只觉眼前一花,果然有东西出来了。
“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直如尹修空心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惊叫一声,面前出来的是什么,根本来不及看,双手持着钢剑猛然冲眼前乱劈乱砍。
岂料,他的钢剑才刚刚砍出了一剑,陡然一顿,似乎嵌入了石头缝里,任他如何使力,也拔之不动。
“救命啊——!”
尹修空吓得面无人色,双手闪电般一松,人已噔噔噔连退数步,脚踝一扭,重重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