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乎躺在一膄船上,摇摇摆摆地随波晃荡着,心里空落落的无抓无拿,浑没有半分安全感。
特别是喉咙里那阵火烧火燎的干涸感更是他整个人十分难受。
突然,这膄小船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的身体随之被震得飞了起来,砰的一下,又重重砸在坚硬的木板上。
迷迷糊糊的感觉随着这一砸消散了不少,于是他醒了。
睁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郭传宗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此刻正有着一丝焦急与懊恼。
“大哥,你醒啦?”
看到剑晨睁开眼睛,郭传宗惊喜地心了一声,又猛一拍脑袋,懊恼道:“怪我,都怪我,没有看护好你!”
又扭头冲外面吼了一嗓子,“凌尉你个笨蛋,就不能看着点吗?”
“麻烦,不然你来?”
隐隐约约地,剑晨似乎听到凌尉低声抱怨了一句,不过,他身体的摇晃幅度却明显小了不少。
这是……
剑晨勉强抬了抬头,陡然只觉全身上下四肢百骇竟无一处不痛,身躯一软,又倒了回去。
郭传宗连忙来扶,口中连道:“大哥,你的伤势不轻,现下还不宜乱动!”
剑晨无奈地眨了几眨眼睛,算是作了回答,这才想起他昏迷前的一幕。
归心似箭……他苦笑了一声,以后若不是逼到绝路上,还是少用为好。
体内不断涌上脑际的空虚感让他不用内视也能知道,以往那澎湃浩瀚的混沌内力,此刻只怕已减少到一个可怜的地步,归心似箭的负作用竟然与爆发出的攻击力成正比,都可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
“咱们这是……”他的目光只能看到仰面的天花板,虚弱地向郭传宗问道:“坐船去哪里?”
“船?”
郭传宗疑惑了一下,不解道:“咱们没有坐船啊,这是在马车上,嗯……昨天已经过了洛阳。”
马……车?
剑晨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连闭上眼睛侧耳静听,果然,啪嗒啪嗒马蹄翻飞的声音自外面依稀传来,顿时又令他苦笑不已。
原来……他身上的伤势,已经严重到感官迟顿无比的程度了么。
等等!
他突然心下一惊,洛阳?怎么可能已经过了洛阳了?
“小郭!”他连喊道:“我昏迷了多久?”
“呃……我算算啊!”
郭传宗怔了怔,连掰着指头数了半晌,才回道:“大哥,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十六天啦!”
十六天?!
剑晨愣了愣,才将醒来,略有些迟顿的思绪极力转了转,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误了救蓉儿的时日。
郭传宗一只手轻轻将他脑袋抬起了几分,另一只手上递过一只兽皮水囊,道:“大哥放心,我知你要救花大姐,所以这十六日来日夜兼程,连半口气也不敢稍歇,现在尚还富余了几日,救花大姐之事,耽误不了。”
一面说着,一面将水囊凑到剑晨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小口,便即放开。
剑晨昏迷得久了,这十六日来全凭稀粥流食吊命,到得后来,更是连粥也喝不进去,若不是他今日醒了,至多明日,郭传宗也得想办法将他弄醒。
只是久未进食的肠胃已然脆弱无比,现下剑晨虽醒,但莫说吃食,就连水,郭传宗也不敢给他多喝一口,以免脆弱的肠胃禁不住刺激,反倒对身体不利。
见他精神好了些,郭传宗这才将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带走焦阳之后,郭传宗与凌尉两人也不敢多呆,强忍着伤疲的身躯,两人拖着昏迷的剑晨,高一脚低一脚地跑了一日一夜,这才寻了处隐秘之地疗伤。
两人的伤势多是受了焦阳那一棒反震的冲击,调息了半日倒也好了大半,又打了些野味来吃了,便即神元气足。
只是剑晨却一直昏迷不醒,好在郭传宗想起他还得回万药谷救花想蓉,算算时日,当下也不敢久呆,按剑晨所说万药谷就在长安附近的说法,与凌尉两人日夜兼程,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方才赶到洛阳。
离长安,至多也只三日路程而已。
十六天说来长,但事情却也不多,郭传宗三两下,便交代了个清楚。
剑晨皱着眉,问道:“你所说的黑衣人,是否是当日出现在万剑盟会上的那个邪手追魂?”
郭传宗极为肯定地摇着头,道:“不是,邪手追魂我见过,他那一身阴厉鬼气太过骇人,一般人身上还真没见过。”
“那个黑衣人虽然也给我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比起邪手追魂来,可就差得远了。”
不是吗?
剑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有何上的?为什么在挡了他一箭之后,又扛走了焦阳?
到底……是敌是友?
他晃了晃脑袋,想不通的事,就先别去想,又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