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巴掌下去,便睁开了眼,她思维还停留在受制于闻香公子之时,正是羞怒交加之际。
心底在醒来的一瞬间便作好了宁死不辱的准备,抱着死也不让这该死的淫贼占便宜的念头,当下香舌一伸,便想咬舌自尽。
岂知她美目一睁,发现面前之人乃是一面容清秀的少年,并非将她制住的闻香公子,一怔之下连忙收力。
牙齿仍然狠狠咬在香舌上,痛得她又是“哎呦”一声娇呼。
她这一瞬间动作倒是有些多,剑晨却被她一巴掌打得懵了过去,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少女吐了吐舌头,尽量舒缓着舌尖的痛楚,一双妙目却在剑晨满是惊愕的脸上打转,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仍然带着一丝戒备。
两人就这么一蹲一站,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好半晌,剑晨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颊上火辣辣的一团,感叹道:“姑娘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少女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疑惑道:“是你救了我?”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又咬牙道:“那淫贼呢?”
剑晨耸了耸肩,有些低沉:“死了。”
“死了?”少女有些惊讶。
那闻香公子的轻功,她可是有过亲身体验,想不到面前这位少年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大,居然有本事杀得了他?
剑晨看她表情,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由苦笑道:“那位兄台有些大意,而在下又一时失手……”
“哼!一个臭淫贼,还兄什么台!”
少女气哼哼地打断他,双手一撑,娇躯站了起来,活动活动,倒没发现有何不适。
“尸体呢?”
剑晨让开身,指着那堆小土包,“埋了。”
少女瞪大眼,“你这人,心肠倒好。”
随即冲上去,在那土包上狠狠踩了两脚,仍觉不解恨,又啐了一口,“死淫贼,臭淫贼,叫你占姑奶奶便宜,活该!”
她那娇蛮样子看得剑晨目瞪口呆,一时间作声不得。
好容易等她踩得心满意足,方才开口道:“对了,不知姑娘可知这位兄……淫贼姓甚名谁?”
少女转过头来看他,“怎么?”
剑晨笑笑,指了指坟头上立着的空白树枝,道:“死人为大,在下想着还是给他立块碑,可惜不知姓名,一时间无从着手。”
“你这人……”少女玉手抚上额头,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大大的眼珠子又滴溜溜一阵乱转,狡黠笑道:“好啊,他的名字我知道,不如我来刻碑好了。”
剑晨一喜,拱手道:“姑娘真是好气度,如此便有劳了。”
他心想,这姑娘不错,人长得漂亮,气度也好,那位兄台险些冒犯于她,如今竟然不计前嫌,还愿亲手为他立碑,倒是心地善良。
少女摆摆手,“那有什么。”
果然扭过身去,从腰间摸出柄匕首,刷刷刷几下,当真在树枝平整的一面刻起字来。
不大一会,她将匕首收回腰间,拍拍手,“好了。”
剑晨凑近一看,眼前顿时一黑,差点摔个跟头。
只见被当作墓碑的树枝上,工工整整刻着两行半清秀娟丽的小字:
死淫贼臭淫贼,死了活该,之墓。
“这……”剑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心道自己的江湖经验果然是浅了些,这看人的本事……完全等于没本事。
少女横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这什么这?像这种人,要我说就应该曝尸荒野才好。”
“像你这么烂好心,小心将来在江湖上吃亏。”
倒是忘了,她先前便在这臭淫贼手上差点吃了大亏,这会却老气横秋,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剑晨无奈,只得道:“谢姑娘指教。”
少女皱了皱娇俏的琼鼻,“指教可不敢当,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呢!”
说起救字,她自然又想起闻香公子的可恶来,忍不住又是一脚踏在坟包上。
可怜闻香公子的新家还没住上一时半会,现下已经脚印遍布,眼瞅着就快平了。
剑晨的眼角抖了抖,强忍住不去看那可怜的坟包,“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本就是我辈应做之事。”
“你这人……”少女展颜一笑,宛若春风化雨,教人看得身心舒爽。
“咱们也别姑娘在下的叫啦,你叫什么名字?”
剑晨听得好笑,心道一般问这种问题之前不都应该自我介绍的么?也不去与她计较,老老实实答道:“在下剑晨,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贱……晨?”少女银牙轻轻咬着嘴皮,明显是憋着笑,那个贱字咬得极重,“这姓氏还真少见。”
剑晨面色一黑,“是剑,不是贱!”
手指极力指向背后背着的逐风剑,示意此剑非彼贱。
少女随他手指看去,当下笑意越发的浓了,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真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