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城的局势向来瞬息多变。
按照李家和八面佛的关系,李昆仑绝对不敢和大贝勒公开叫板,一来顾忌家族影响,二来八面佛确实不好招惹。
但当下之际,他和陆逍遥联手压制大贝勒和吴见。
其实很大程度上,属于公开和大贝勒站到对立面。所以大贝勒看向李昆仑的眼神,格外阴鸷,似乎私下有那么一股怒火难消的意思。
李昆仑佯装没看见,两眼望天。
至于另外一端的陈青帝,并无遭遇严重阻力,甚至当下发生的状况,连他自己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位名为吴中天的髯毛大汉,大大咧咧的一抽袖子,竟然原地落座,并伸手示意陈青帝,“来来来,坐过来。”
陈青帝虽然一时半会弄不清这位髯毛大汉的真实意图,但至少表面,他对自身没有特别明显的敌意。索性躬身而去,落于吴中天对面。
“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吴中天搓搓手,感慨道,“当年素素就喜欢骑在我脖子上,戏院后面有座山,往年寒冬季节,不知道多少鸟窝被素素祸害了。”
“哎,你说一个女孩子,咋小时候这么调皮?”
陈青帝听着吴中天所谓的家长里短,心情难过。他眨了眨眼皮,眼神中,有徐徐哀伤流转,抬头看一眼远处的百草园,表情又是一阵怅然。
吴中天似乎意识到提及陈青帝的伤心事,一番长吁短叹后,语重心长的询问道,“你为什么要一意孤行,非闯吴家戏院?”
“娘亲还没离开人世的时候,最常念叨的是紫天罗,说那是独属于吴家的一种奇花,香气悠然,色泽明艳,她非常喜欢。”
“只是离开凤天后,再没机会见到天罗,所以”
陈青帝顿了顿,一字一句沉声道,“我想采一株回去,放到娘亲的墓前,让她看一看。”
吴家半个世纪以前,出过一位花卉大家,曾经培育出一些市面上并不常见的稀缺品种,紫天罗便是其一。
这种花卉,其实沿用价值并不高,但偏偏只有吴家有。吴中天虽然通过陈青帝的口述,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这些
他舒展的表情,陡然凝滞,旋即神色疑惑道,“为了一株花,连命都不要?很值得?”
陈青帝笑,“娘亲喜欢就好,没什么值不值得的。”
“哎。”吴中天长叹一口气,怔怔的凝视着陈青帝,沉重道,“我吴家,家大业大,族中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你现在遇到的我和吴歌,与你母亲均是一脉相承,而且自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我们不想为难你。”
“但这不代表,吴家所有人都会待见你。”
吴中天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你后面遇到的那个人,他叫吴邪,是个迂腐的顽固,而且心狠手辣。当年他父辈和皇城金家走的很近,如果没有素素的事情,他们那一脉很有可能凭借这层特殊关系,成为下任家主的有力竞争人选。”
“但素素的事情发生后,导致金家和吴家关系尴尬,有一段时间更是生死相向。”
“这样也影响了吴邪父辈和金家的关系。”
“换句话说,那一脉沦落到失去竞争家主位置的资格,很大程度,是你母亲一手造成的。”
陈青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蹙起眉头,下意识询问,“金家?这是哪一族?”
“金银铜铁,皇城四大豪阀,而金家更是其中榜首,整体影响力辐射天下,威震八方。”吴中天神情凝重道。
“金银铜铁,四大豪阀。”陈青帝喃喃自语,他非但记得老怪物说过,而且还见过铁扇子王。至于金家,虽然第一次听说,倒也不陌生,一经解释,便有了大概的了解。
“金家金展因为追你娘亲,被你那个牛气哄哄的爹,废掉了一双腿。”吴中天陡然神色古怪道。
陈青帝神情一滞,然后咧嘴哈哈大笑,“陈余生这件事干的漂亮。”
吴中天,“”
“你知道那件事后续影响有多大吗?”吴中天原本以为陈青帝是不了解金家的能量,所以表情显得不屑一顾,真正一番彻谈,发现这家伙是真的不在乎。
吴中天叹气,“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陈青帝嘴角讥诮,语气骄傲道,“那是自然,毕竟我是他儿子。”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要过去?”吴中天询问。
陈青帝点头,态度坚决道,“我去会会这个吴邪。”
“你还真不怕死。”吴中天单手抚摸额心,满脸无奈。
陈青帝起身提枪,准备离开,只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问道,“我舅舅,你还记不记得?”
“龙象?”吴中天被陈青帝这句话问的心神一凝,立即起身追问道,“龙象他现在在哪?当年他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了无音讯,我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家了。”
“他死在了江南道!”陈青帝背对吴中天说道。
吴中天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