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各种琐事缠身,叶雨萱比往常要忙碌数倍。
她亲手泡制了一杯浓茶,递给陈青帝,“你先暖暖身子,我还有好多教案和试卷要处理,暂时顾及不上你了。”
陈青帝笑了笑,抽来一张椅子,坐在叶雨萱旁边,“没事,你忙。”
叶雨萱嗯了声,紧蹙眉头认真忙碌急需解决的琐事。
陈青帝就这么坐在一边,偶尔抬头看看漫天绒毛大雪,纷纷扬扬,偶尔伸手帮叶雨萱掠起凌乱的发丝。
叶雨萱兴许是工作的太入神,毫无察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发觉了陈青帝这个细微的动作,但很享受这种宁静又温柔的氛围,不忍破坏。
两三年前,陈青帝第一次遇上叶雨萱,那时候就老气横秋,惊为天人的赞叹,这山下的美女咋就这么多?虽然不及师姐,但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如今时过境迁,两个人的关系发生惊天大逆转。
“哎,造化弄人。”陈青帝嘀咕,怔怔出神的看着掌心瓷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
其实他看的出来,叶雨萱虽然嘴上指责陈青帝没良心,这么久都不肯来看望自己。但真的来了,那种抑制不住的欢喜,齐齐涌向眉头。
笔尖摩擦纸卷,一声又一声。
他看她。
沉默不语。
却笑容和煦,仅是欢喜。
这些温柔又难得的时光,令叶雨萱心神向往,如果每天都这样,该有多好?可惜,命运让自己在爱上他的同时,也付出了一些相应的代价。
有多少人暗地里明面上,将陈青帝钦定成自己这一生的真命天子?
叶雨萱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她现在只希望守住属于自己的短暂的幸福时光,他来了就好,哪怕坐一会,喝一杯茶就走。可对于自己而言,知足了。
但冥冥之中似乎又不甘心。
既然来了,哪能那么容易放你走?
所以当陈青帝静坐两个小时,起身拍拍衣角,道了声‘下次抽空再来看你’的时候,叶雨萱觉得自己不能再保守下去。
“啪。”叶雨萱啪的一声拍击桌面,将细长的圆珠笔压在掌心下,而后才扫向陈青帝,“走哪去?”
陈青帝,“……”
陈青帝被叶雨萱这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问话,惊得一头雾水,他下意识的指了指朦胧雪光浮卷的天空,“回,回家啊。”
“不准走。”叶雨萱重新捡起圆珠笔,侧对陈青帝,再次认真批改作业,许久,她才补上后面一句话,“等我下班,今晚住我那儿。”
一句话,十三个字,之所以被切割成两段,不是她故意为之,实在是需要时间去缓冲自己心中的紧张。
她是一个保守的人,出自书香门第,家教向来严厉。久而久之,常年熏陶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让她完全继承了父母那一辈对男女****的理解和看法。
她以为爱一个人,需要时间去酝酿,需要环境去培养,更需要承诺去维持。
‘你爱他,他就必须娶你。
这是爱情最终的归属,也是唯一的出路。’
曾经叶雨萱将这句父亲送给她的话,当成人生至理,当成爱情信仰。
如今等她孑然一身,小心谨慎的渡过了二十多年的古板生活后,偶然相遇陈青帝再到那一晚冥冥中本不该发生的肌肤相亲,令她自此彻底沦陷,逐渐疯狂。
曾经一度奉为教条的爱情信仰更是分崩离析,一朝瓦解。
‘爱他就占有他,从灵魂到肉体。
哪怕最后遍体鳞伤,因为爱过,无怨无悔。
哪怕最后嫁做他人,因为爱过,此生无憾。’
叶雨萱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了,于是匆忙端起茶,深深的抿了一口,再佯装认真的批改作业。只是两指紧握的笔端,逐渐颤抖。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刚才那句话潜在意思太明显,他会不会想歪啊?”叶雨萱逐渐坐立不安,偷偷看了陈青帝一眼,再匆忙回转,等他回复。
“老师,我……”终于,陈青帝出声了,但好似欲言又止。
你还是决定要走?!
叶雨萱刹那间心死如灰,白皙纤嫩的五指下意识的蜷缩成拳,偶尔颤抖,断断续续,却愈加剧烈。
“嘶嘶。”叶雨萱深吸一口气,惊觉眼眶在泛红,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就是忍不住要流泪,因为太伤心了。
可正当泪水形同拦江大坝顷刻决堤,即将滚滚而来的刹那……
一只手轻轻的温柔的握住自己的拳心。下一刻,叶雨萱心神放松,慢慢放开拳头握姿,覆手朝上,以心对心,两掌相合。
陈青帝看着叶雨萱细微而又满怀期待的动作,刚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两句。
叶雨萱掌心突然蜷缩,紧紧的抓住自己五指,越来越牢,生怕一放手自己就转身离开了。等她再抬头,依然两眼朦胧,“别走的那么急